“嗯。”卫昶到了这会儿，是真的没什么力气说话了，拧开了水袋的盖子，猛灌了自己几口水，随后，围着凤遥的马走了起来，把凤长翼看得一愣愣的，指指他，无声的问凤遥，这位少年在干吗？

凤遥斜睨他一眼，并未回答他，双眉舒展了开来，既然来了，也好，带上他一起去明月城看看先祖的神像。

凤长翼并不知道，卫昶围着凤遥的马慢慢走来了几圈，只是在做剧烈运动后的调息，这是卫家才有的一个规矩，卫昶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如今在凤沅当家后，他的堂弟们原来每天在卫家跑几圈，变成了跑十几圈，如果不是这样长期积累下来的运动量，凤沅也不可能让他跑这来找凤遥。

毕竟从卫家到先遣营的驻地，有十里之遥的距离。

气息稳定下来后，卫昶把水袋递还给凤遥，又行了一礼，自觉的把凤遥走后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最后，跪在地上请罪，自己当时确有考虑不周。

凤遥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神情淡淡的看向了他腰际挂着的长刀，烟兰宝刀，原本属于血族族长所有，这个世上，知道这把刀真正意义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为什么不把他们的右臂也砍下来？就算是死，死在烟兰刀下，也是他们的荣幸。”

卫昶有些讶异的抬起脸看他，余光扫见凤长翼得意的脸庞，当时他就说了，就该把那几人的右臂也砍下来。

“大将军教训的是。”

“改口改得还真是快。”凤长翼在一旁笑呵呵说道，“既然追上你大哥哥了，还不上马，这十里路跑过来，我都替你觉得累。”

“上来吧。”凤遥朝卫昶伸出了手，“到了前面，给你再安排一匹马，你先从我的亲兵做起，烟兰从今天起，就正式交到你手里吧。”

卫昶借着他的力道，身子一提，轻如飞燕，跃上马背，坐在了他的身后。

从这一天起，卫家新的传奇人物开始了军中之旅，这一年，卫昶十五岁。

卫昶在堂兄弟当中排行老七，前面还有六个堂兄，老大就在先遣营里，其余五个都在烈火营里，但是，他身为大将军的亲兵，还真没什么时间去见见自家的堂兄，连先遣营的卫家老大卫楚也是三天后听风峥说起，趁着休憩的空闲来找他才见了一面。

倒是这三日，卫昶和凤遥形影不离，得空的时候，凤遥给卫昶说一些关于血族先祖当年的一些事，当然，这些事也是卫东传给了凤遥，凤遥传给了卫昶。

还有些事，卫昶也不得不提前知道，如今天下的血族分布状态，临安城的血族，先知和医者的分布状态，以及，如今血族已经包括了先知和医者，血族的人数正在一年年锐减。

卫昶原本就被凤沅塞了很多知识，还来不及消化掉，到了凤遥这里，又吸收了关于血族的这些认知，说句大实话，脑袋真的是晕晕的，但是，他毕竟是卫家的下一任家主，是堂兄弟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又过了两天，已经完全接受了凤遥传给他的那些认知。

他总是那么乐观，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只要与足够的内心和毅力，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尽到自己最大的可能，即便得不到圆满，至少，自己已经尽过力了。

经过几天的急行军，前方的斥候也源源不断传回来消息，转眼，先遣营已经进入松山。

当年为了建造明月城，这条依山而建的道路足足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得以完善，所以，不管是明月城还是被烧毁的行宫，其实，真正的建造时间也只有十五年。

血族的初代皇帝陛下留在明玉国历史上的不仅仅是铁血的英名，也为世人留下了松山古道这条名垂千古的道路，也只有血族的人知道，维护着这条道路的是逍遥谷的族人。

借着急行军后需要休整半日为籍口，凤遥带着十七血子加卫昶，十九骑悄悄脱离队伍，从岔道急行军到一座瀑布下面，遥望气势恢宏飞跃而下的瀑布，前进的道路被挡住了。

十九人，都是头一次去明月城，凤遥虽然从他义父那里听过无数次，也难以相信，即便自己有着高超的身手，可要跨越这座瀑布，真的做不到，人是不可能与大自然抗衡的。

“这怎么过去啊？”凤长翼苦着脸催促马儿走到他身边，“上面是水，底下是深潭，你领路领错了吧。”

“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