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锁,捻珠的速度过快,明显就是心不静。
把汤盅放在桌子上,快步来到跟前,侧身行礼,说:
“皇祖母,喝些汤,定定神吧。”
太后闻言睁眼,嗤笑一下借着齐妙的手劲儿站直身子,问:
“你刚刚都听到了?”
“是。”齐妙颔首,挽着她的胳膊来到桌前坐下,又说,“皇祖母,对于小宁王的这封信,您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太后冷“哼”,重重叹口气,敲着桌面,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削了藩王权,自然就想找机会将之拿回来。”
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齐妙打开汤盅,盛了碗汤放在太后的面前,说:
“皇祖母也别烦心,相信父皇跟殿下能处理的很好。您现在要保重身体,孙媳过些日子离开,那双孩儿还需要您帮忙照拂。”
太后瞅着清爽的汤汁,深吸口气,说:
“若依着哀家,怎么都不会让你跟着去。不说旁的,就是这‘蛊虫’听着都骇人。可偏偏你父皇、你夫君都赞同,哀家也就没办法制止了。”
边说边用勺子搅合着汤碗,迟迟都没有喝汤。
齐妙在旁看着,咬唇一下主动靠近,挽着她的胳膊,道:
“皇祖母放心吧。孙媳熟知草药,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也略懂。此次过去能尽微薄绵力,孙媳很高兴的。”
“你是高兴了,哀家可闪了一下。”太后说完,喝了口汤。
品了品滋味,不住地点头,道:
“你离宫半月,哀家就是想喝汤,也只能喝御厨做的。他们做些那些……远不及你做的好喝。”
齐妙上扬嘴角,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太后不喜欢她出去倒是真的。至于喝汤一事,那就有待考证了。
一碗排骨山药汤喝尽,太后重重叹口气,说:
“放心去吧。晨儿跟曦儿交给哀家,哀家一定好好护着。你在外不如在宫里,要切记万事小心。明儿文彧就带你去皇家园林了吧。”
“好好陪陪他,那孩子跟你父皇一样,是个情种。论理儿,帝王最忌讳的就是用情过深。但这文彧是个没出息的。明儿开始抛开你们的身份,就过一过平常百姓夫妻生活。”
齐妙坐直身子,听着太后话里有话的话语,微微蹙眉。
怎么弄得跟……
太后轻笑着给自己盛汤,不再多看她一眼……
……
当晚,独孤寒夜半回来。那时齐妙还没睡,特意煮了碗酸汤面等他。
也不算白等,果然如太后料想一般,小宁王想要夺权,已经插手漕运的事情。
至于那封要求独孤月霜回去的信,无非就是个障眼法。
只能说小宁王年纪还小,做的连环扣有些稚嫩,被独孤寒一眼就看穿了。
齐妙给他倒了杯温水,柔声的问:
“那你跟父皇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不能留。”独孤寒放下碗筷,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又说,“当初念及宁王妃,故而给他们留全了面子。可是如今……”
齐妙听到这儿,不禁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
“是不是……纤舞出了什么事儿?”
“差一点小产,卓毅桓气急,你哥……亲自过去了。”
果然!
齐妙缓缓点头,不过倒也诧异,没想到齐雨泽竟然亲自去了漕运。
不是应该……去蛊峡的吗?
“血卫先行一步去蛊峡,你哥只身前往。为夫已经让人过去支援,估计你得提前走了。暂定的是初十。”
初十?!
齐妙起身侧坐在他的腿上,单手环住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道:
“好。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皇祖母说你要带我去皇家园林,明天什么时候?”
“吃过早饭。”独孤寒回答完,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又说,“对不起妙儿,为夫不能跟你过去。让你一个人只身前往,为夫真的……”
齐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在意的摇摇头,说:
“傻瓜,我就是去找个东西,又不用我去‘战场’,我没有危险。为了我自己不给你拖后腿,这件事儿必须得我亲自去做,我懂。”
独孤寒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好一会儿都没有吱声。
如果可以,如果没有异陷天看到的那一幕,他真的会义不容辞的跟着过去。
可是……
不得不避讳啊!
就这么一个女人,此生也就爱了这么一个女人。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他肯定活不了。
稚子年幼,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不负责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