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刚刚过门,怎么能掌管中馈,儿媳不能,儿媳不敢。”
一句“不能”,一声“不敢”,让曹氏心疼了。
她原就在大户人家做过,也听闻一些庶女在家过的艰难这类事情。如今呢儿媳这般小心翼翼,可想而知她曾经的遭遇。
扭头看了眼丈夫,见其对自己颔首,轻叹口气走上前,把人拽起来,说:
“傻孩子,浑说什么呢?你还是汉森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这个家的大少奶奶,怎么就不能、不敢?”
“娘,儿媳不能做。儿媳……儿媳怕……做不好。”阎婉莹仍旧拒绝。
梁安瞅着她这般,想到那日阎文渊找自己喝酒时说的话,轻叹口气,说:
“丫头啊,你也别太担忧。你娘是真心想让你掌家,你堂嫂过门就掌家了,你跟你堂嫂都一样,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就做不好。”
曹氏听到丈夫这话,也忙不迭的点头。一脸真诚的看着阎婉莹,说:
“孩子,娘老了,就想跟你李姨母闲来无事,过些惬意的日子。这个家……娘当的时间太久,累。把你小姑子嫁出去已经筋疲力竭了。”
“这好不容易盼你进门,娘可不想再挨累。再说了,这下面还有兰姐儿、恒哥儿,你的担子不轻松。赶紧接钥匙,有什么不懂得就问楚嬷嬷,娘可不费这个心。”
说着,把钥匙强行塞到她的手里。阎婉莹再三拒绝,可没想到这要是还在自己的手里。不安的看着丈夫,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京城,掌管中馈是一个女人最有权力的象征。几乎没那个新媳妇儿过门就能掌家,都要跟婆婆“斗智斗勇”好一阵子才可以。
没想到这刚来就……
梁汉森明白爱妻的意思,紧握了一下素手,道:
“既然娘让你掌家你就掌家吧。为夫现在只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尚在家中,你来照料让娘歇歇,也好。”
曹氏见儿子都开口了,笑眯眯的又拍儿媳手背一下,道:
“听你当家的,咱们家和万事兴。好好生活就行,不用太拘泥。这是家,不是说理的地方。”
阎婉莹见他们一家三口都表态,心知若是再拒绝,就不识好歹。
把钥匙收进袖口,侧身行礼,恭顺的说:
“是。儿媳全听父亲、母亲的。日后一定好好掌家,照顾汉森跟双亲。爱护弟弟、妹妹……”
一番话说完,曹氏笑着点头,嘴里不住地说着“乖”。
李紫玫等人见这掌家的事情终于落定,纷纷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不得不说阎婉莹命好,嫁的人家好,公爹、婆母都这么好。
唯有齐妙有些无语,来到曹氏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股作为去的问道:
“娘,把我嫁出去怎么您还筋疲力竭?女儿怎么了嘛!”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曹氏说着,伸手轻点闺女的额头,“就你一天天不省心。我可跟你说,过了年我跟你爹三个月进宫一次,哪能天天往宫里跑。”
齐妙早就知道父母打的是这个主意,只等孩子周岁之后,便不打算进宫。没想到今日竟然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出来,这是明显让她拒绝不了。
细想想倒也理解,自古以来没见哪个娘娘的双亲,频繁往宫里跑。
梁安见女儿没说话,走上前拍拍她的肩头,说:
“让你娘歇歇,你哥跟你嫂子成亲免不了得帮着带孩子。进宫一趟看似没啥,可是累人。让你歇歇,开春你给你娘开点汤药喝,啊!”
齐妙听了点头,看着曹氏噘嘴,道:
“行,全听爹娘的。唉,真是有媳妇儿闺女就仍到一旁。以前没觉得,现在……真觉得了。”
虽然听着像是开玩笑,实则是真的落寞了。
独孤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当着所有人伸手把人搂在怀里,看着梁安,说:
“岳父,这些日子忙的事情太多,宫里不少事情等她去处理。李家、赵家成亲我们会过去,不过就不能帮着操持了。”
“殿下客气了,殿下能来就已经帮忙了。”梁安忙抱拳还礼。
不管他是不是叫自己“岳父”,人家都是东陵王朝的太子爷。
他能叫,他可不能心安理得的应。
独孤寒跟齐妙这一张罗走,卢长东夫妇、还有李紫玫、梁汉柏,也纷纷起身告辞。
出来一整天,家里也都不放心。楚婆子见梁桂芳要回去,忙去暖阁把睡着了的萦姐儿抱过来。
大家坐上马车,从后院离开了梁府。
梁安跟媳妇儿并肩站着,身后是新婚夫妻,再然后是李嬷嬷跟李明恒还有梁桂兰。
知道后院们关上,曹氏才重重叹口气,说:
“折腾这一天,真的累到了。”
梁安闻言点点头,看着儿子吩咐着道:
“你们也回去歇着吧,明儿晚点过来,你娘累了,让她多睡会儿。请安的话……午饭过来吃就是了。咱家就认这一次亲,没什么宗亲、不用麻烦。”
梁汉森抱拳,恭顺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