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行礼,都让赵老四坐立不安。梁安看着他的样子,轻笑着摇头,说:
“老哥哥,你得习惯这些。你要知道,你的三儿子在外面,是受人恭敬、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他的亲爹,他们恭敬你很正常。”
“咱农家不是有句俗话嘛,叫:头十年看父敬子,后十年看子敬父。你们父子俩现在就是后者,所以老哥哥,尽量习惯吧。”
赵老四虽然赞同梁安说的,但也没有忘本的阐述实情,道:
“唉,什么恭敬不恭敬。说到底,如果当年老三没跟你家那小子混,他也没有今日。”
梁安听到这话,心里很舒服。不过还是纠正他,道:
“老哥哥,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农家讲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睿达自己不努力,教的再多白白费。”
赵老四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重重叹口气,说:
“话虽如此,你说的我也明白,可见到这样抛费,我这心里……是真疼啊!”
说着,用手指了指心口,端着茶水喝尽。
这就是生活环境的差距。
当年梁安在大户人家呆过,所以对这些都很容易接受。赵睿达起初接受不了,可到底他年轻,要比老人接受能力强。
可轮到赵老四夫妇就差了。过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冷不防让他过上富家大日子,他心里会不安。
梁安轻叹口气,明白的点点头,说:
“老哥哥的意思我清楚,我更理解你们。不过……咱孩子出息了,有这个条件,你就暂时享受享受。等回村儿了,想享受也没得啊!”
“呵呵……”赵老四苦笑,看着梁安耸耸肩,道,“刚才裁缝过去,给我还有你嫂子、那几个侄子、孙子量尺寸。我听那意思,一人要给做八套衣服,那得多少钱啊!”
“八套?”梁安闻言点点头,看着他清洗笑着道,“得这么多。平日里穿的就得两套,参加喜事还得换换。老哥哥,这是京城,穿咱们家原来的那些,会被笑话。”
赵老四闻言“啊”了一声,随后好笑的耸耸肩,说:
“也是,到底是大地方,跟咱们那小地方……不一样。”
“对喽,老哥哥能这么想,就对喽!”梁安笑呵呵的点头。
倒也没深劝,侧面说了会儿,便跟他闲话家常。
说家乡的事情,说镇上的事情,还说了点儿县里的消息。
如今家里条件还算不错,赵老四家里也有了牛车,会时常拉着村民赶车去镇上。
这几年,七家屯因为种中药的缘故,生活条件都好了。
以前就一辆牛车去镇上,现在已经发展到三两牛车了。梁金山家更是托人买了马,五天拉人去一趟县里。
梁安听着赵老四说的这些,不住地点头,心里十分高兴。
大家都过好了,说明天下太平,朝政不会太忙碌……
……
当天晚上,独孤寒、梁汉森跟梁汉柏都过来了。
除了独孤寒他们不认识,梁汉森兄弟二人他们是认识的。
看着昔日农家儿郎变成今日这样,赵老四不禁感慨自己老了。眼瞅着梁汉森就要娶媳妇儿,据说还是娶国公爷家的小姐。
虽然是庶出,可也听儿子说了,那家就一个闺女,跟嫡出有啥区别。
一顿夸赞,大家纷纷落座。独孤寒没有拿架子,就如同梁家女婿一般,跟他们聊天。
偶尔也问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例如太和镇怎么样,镇上的百姓怎么样,七家屯的那片瓜地,如何了。
齐妙听到“瓜地”,顿时心虚起来。
当年她带着李子台、李子言去过瓜地,可就没带过独孤寒。
在一起之后曾经许诺过,要带他去。但知道现在……也没兑现过。
想想是真的心虚,只怕晚上,又要做检讨了。
赵家很默契,谁都没有问梁汉柏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直到深夜才算散去。
齐妙坐在马车里,挽着独孤寒的胳膊,静静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这些日子是真的忙。
不过过得很充实,等他们仨成亲办完就该过年了。
一年一年,还真是快。
小妮子抬头看着独孤寒,咧嘴轻笑着道:
“让你陪了这么久,辛苦啦。”
独孤寒看着她的样子,深吸口气,说:
“想谢我?”
“嗯,晚上补偿你,好不好?”齐妙继续说着。虽然明白这是在自寻死路,可还是硬着头皮上。
没法子,人家做的太好了,得鼓励鼓励。
更重要的是,得把瓜地那事儿掀过去。
独孤寒闻言不再客气,直接伸手把人捞起,安置在自己的膝上。
齐妙坐在他的腿上,有些脸红的说:
“别闹,一会儿就回家了。”
独孤寒没理她,大手在她腰上轻轻捏着,约摸着路程差不多,不禁眉骨轻挑,说:
“如果要补偿……现在可好?”
“现在?!”齐妙惊了,犹如看怪物一般的瞅着他,咽了下口水,说,“你……你开玩笑的?”
“为夫从来不开爱妻玩笑。”说着,独孤寒堵住她的唇,直接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马车外的白润、黑风还有黑冰,三人恨不得把耳朵扔出老远,全当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