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靖涵愣了一下,没有动。
其实,对于“夹菜”的动作他不陌生。当初他们曾经一起吃过饭,见到文彧跟她互相夹菜。
可旁人给他夹菜,这倒是第一次,就是文彧也从来都没有过。
看着碗里了有些青菜,迟迟没有动筷子。
齐妙见他没动,想了一下大概猜到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
“伯父,您别看它颜色不好,那是因为时间久,反复热的缘故。味道不差,您若是忌讳,那就让……”
话没说完,独孤靖涵直接把菜,送进了嘴里。
味道如她所说,的确不错,就是色泽差看点儿。
咀嚼、咽下,带有考究的举动。看着她,挑眉说道:
“你跟文彧在边境,怕是这样的东西,很难吃到吧。”
齐妙闻言没隐瞒,老实的点点头。喝口汤,有些感慨的道:
“那次日照假意投降,火头兵去县里领了几头年迈的牛,给将士们改善生活。那是好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吃到肉,真的老香了。”
“呵呵……”
独孤靖涵被她夸张的言语,逗笑了。随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吃东西,听她说边境的事。
儿子一向报喜不报忧,想要知道这些,也只能从这女娃娃的嘴里得知。
此刻屋里没外人,自然不用守那些莫须有的规矩。
边吃边聊,无伤大雅。
二人饭菜动的不多,鸡汤倒是喝的底儿掉,独孤靖涵差不多就喝了半煲。
满足的放下汤碗看着齐妙,竖起大拇指,笑着道:
“你这女娃娃很不错。当初面对皇兄,你说的那番话,还有你在西南边境军营的所作所为……朕很欣慰。”
“文彧找到了你,你也真心待他,朕看着也高兴。不说旁的,知道自己错了,亲自下厨做饭菜,这一点那些小姐们,无人能及。”
齐妙闻言羞愧,局促的缓解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
“皇伯父,您不会还生妙儿的气?”
“朕生你什么气啊!不至于。”
独孤靖涵摆手,一脸不在意的表情。瞅着她放松的样子,嘴角上扬的说:
“下午,文彧特意让流虹过来,嘱咐朕不要责备你。朕不傻,里外不是人的事儿,朕不会做。”
“噗嗤——”
齐妙轻笑出声,伸手敲了敲汤煲,说:
“明儿中午妙儿在东宫小厨房做饭,皇伯父想吃什么?”
哟,这丫头还挺上道儿!
独孤靖涵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汤煲,道;
“炖汤吧。你炖的汤很不错。”
“好。”
齐妙点头,起身来到他跟前坐下,指了下手腕儿,说:
“皇伯父,我给您把脉。”
独孤靖涵没有客气,稍微撸起袖子放在桌上。
齐妙静心切脉,片刻之后收回手,看着他,道:
“伯父这些日子操劳了吧,身体太亏了。”
独孤靖涵听了点点头,重重叹口气,说:
“朕也感觉到了。你今日不来,朕也打算解决了明天的事情,让你来给朕扎几天。”
“是因为卓毅桓跟卓老爷子的事儿吗?”齐妙边说边掏出针盒。
独孤靖涵瞅着她随身携带的举动,笑眯眯的点点头,道:
“是啊。不得不承认,卓毅桓是个人才,孙玉轩也是个好孩子。可偏偏……卓老出事儿,朕很心痛,你应该也很难过吧。”
齐妙听了没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给了独孤靖涵答案。
没有过多的言语,齐妙起身,让太监把饭桌撤了,顺道又要了一壶烧酒。
一直躲在暗处的凌狼,见要给皇上扎针,赶紧现身过来帮忙。
御书房屏风后面,是个软塌。有过第一次宽衣解带,独孤靖涵倒也没扭捏,直接把外袍、中衣都褪去。
趴在塌上,任凭齐妙把里衣往下脱。
凌狼将酒火点上,又把朱砂备好。
齐妙看着熟练的凌狼,笑呵呵的打趣说:
“凌叔父现在好熟练啊。”
“总看你做,自然也就学会了。”凌狼说完没在意,不过塌上趴着的独孤靖涵浑身一震。
齐妙用小手指轻轻蘸下,然后捋着脊柱,左右两侧对应的位置开始摸索。
摸到需要挑开的地方,就用朱砂标记。不一会儿,所有地方都找到,齐妙一看轻叹口气,说:
“伯父,我快点给您扎,您一口气忍忍。完事儿就别动了,在这塌上休息。明儿早朝直接过去,可好?”
独孤靖涵知道那个感觉,自然也明白齐妙为什么这么说。点点头,沉稳的道:
“你扎就是了,朕挺得住。”
齐妙闻言,扭头看着凌狼,又道:
“凌叔父帮我去太医院,跟徐太医要些药酒吧。伯父,一天三次,不能忘。”
“好。”
凌狼看着塌上趴着的人,又看了看齐妙,点点头,说:
“这会儿过去,有人是吧。”
“嗯,今儿徐太医轮值。”
凌狼闻言转身离开,齐妙捏着针,开始往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