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言也得背后说,当着面说那就自找麻烦。
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曹氏听到闺女这么说,到嘴边的劝阻又收了回去。这丫头跟儿子一样倔,一旦那准主意,谁说啥都不行。
正想着是不是要走,院门推开,没一会儿梁安进了屋。
母女俩一见到梁安,纷纷开口问道——
“咋样,那边咋说?”
“爹,你看见那王家的丫头了?”
梁安耷拉着脸进屋,坐在炕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娘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没有再追问。
显然,他很生气,而且十分恼火,还是再等等吧。
曹氏起身,给当家的倒了杯水,无声的放在他的手里。
梁安接过来,端着“咕咚……咕咚……”喝下之后,重重叹口气,说:
“事情咋回事儿,咱们都知道。今儿来的那个丫头我见着了。明显不是伺候霞儿的,应该是王文良的大夫人过来要礼金的。”
“要礼金?”娘俩异口同声的惊呼着。
梁安点点头,把水杯放到一旁,继续说:
“当初聘礼其实是八十两银子,陈大雷那孙子密下了五十两。估计这王文良的媳妇儿,是猜到王文良已经没了,所以打算追回一些是一些。”
“那么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少不得需要银子。更何况……霞儿才嫁过去一个来月,追这八十两银子,最好追了。”
曹氏听到当家的这话,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像大户人家能做出来的决定,接下来估计就……
梁安看出了媳妇儿的意思,重重叹口气,又说:
“那丫头已经被打发了,不过……等事情败露,估计娘得生病。闹不好得直接把人撂倒。”
梁安的意思是“王文良死亡”的消息。
梁敏霞跟梁敏如是王氏的眼珠子,这梁敏霞出嫁一个来月丈夫死亡,对于她这个妙龄女子来说,那就是重重的打击。
梁敏如难逃流放的命运,等判决下来便会立即执行。一下子两个闺女都毁了,她不上火、有病就怪了。
曹氏还好,并没有说什么。不过齐妙就……
“管那么多呢。有病也活该,谁让她偏疼了,那么偏心,出事儿了自然难受,嘁!”
“妙儿,怎么说话呢。”曹氏出声制止,摇头示意她不要浑说。
不管怎么样,那是梁安的亲娘,即便再恨、再生气,也而不可以当着梁安的面,这么说。
梁安瞅着低头的闺女,无奈摇摇头,道:
“算了,人各有命。这种事情不是咱们能阻止了的。孩子他娘,天儿不早了,你赶紧走。等上秋就把孩子接回来,到时候省的你再折腾。”
曹氏闻言没动地方,看了看当家的,又看了看闺女。
梁安明白她的意思,深吸一口气,道:
“这是我闺女,在家住理所应当。真要出去找宿,那才是对我的侮辱。”
曹氏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丈夫的意思。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他坚定的点点头,这才下地穿鞋。
旁人或许她信不过,但是自己的丈夫,她比谁都了解。
齐妙高兴了。颠颠的挽着母亲的胳膊出去送人,然后笑眯眯的出了屋子。
至于那八十两银子,老宅肯定出得起,即便陈大雷密下了五十两,也一样能出得起。只不过……应该是把棺材本都得搭进去。
但即便出得起也徒劳,梁敏如根本救不出来。
克扣种子这事儿,已经上报了朝廷,户部亲自督办,肯定不能徇私舞弊。
更何况……
独孤寒、孙玉轩他们,也不能让这些人徇私舞弊。
单单一个梁敏如,就是权谋下的牺牲品,没有后台没有人,炮灰的最佳人选。
送走了曹氏,齐妙折返回来。梁安看着闺女,深吸一口气,说:
“妙儿,如果你奶她……爹不难为你,你想救就出手,不想就找郎中也一样。”
说到底,梁安还是希望闺女能出手相救的。一向心思细腻的齐妙,又怎么可能不懂。看着他,上扬嘴角,说:
“放心吧爹,如果真有那天,我不会不管的。虽然我很恨我奶,可她到底是爹的母亲。”
梁安一听这话,顿时笑眯了眼睛。果然是他的孩子,想的多、善解人意。激动的伸手拍拍她的肩头,直把齐妙拍的蹙眉。
手劲儿太大了,有点儿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