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兆强适时仿佛若有所思地说了句:“田玉凤是方越的妻子,如果她代表老方家跟方轩断绝了关系,后面的赔偿也就跟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外人无关了。”
“你们,你们全都合起来欺负我!”方轩气得直跳脚,到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道了歉,“对,对不起……”
陶玉晨不仅没有继续不依不饶,反而是表现得很大度。
“没关系,刚才玉凤婶子也说了,你还小嘛,我比你大几岁,经历的事情也比你多一些,以后肯定会多教教你,让你少走些弯路。”
说到这里陶玉晨还露出了很温柔的笑容,关心地问道:“都出事儿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来,该不会昨晚上真的留在小李寨吧?”
“你什么意思?锦绣姐姐刚嫁过去有些害怕,我留下陪她一会怎么了?又不是夜不归宿,后来四婶还专门去接了我把我送回家的,刚才走的那个小毕可以作证,他到五柳坡的时候四婶还没走呢!”
方轩急赤白咧地证明清白,唯恐有人要败坏她的名声。
可陶玉晨一看她脸上的黑眼圈和疲态,就知道昨晚上肯定没睡好,再加上她根本不相信张春燕会有那么好心。
“你看你,又着急了不是,我这不也没说什么。”
陶玉晨是狠狠地给方轩上了一杯浓浓的绿茶,呛得她有气没处发,最后直接扬长而去。
等回到宿舍,陶玉晨才把她的怀疑说给丁苗苗听。
丁苗苗激动得刷一下站起来,震惊得地嘴巴张老大,都能塞进个咸鸭蛋。
“不,不会吧……程锦绣心肠这么歹毒,用方轩去代替她跟李金海同房?可是不对呀,方轩看起来不像被人那什么了呀!”
“这种事情还有得看?”
陶玉晨快要被笑死了,难不成丁苗苗以为女人在和男人同房以后第二天会下不来床,或者腿肚子打转?
别开玩笑了好吧那得是傻白甜里边霸道总裁的战斗力!
“不是,我是说方轩要真被李金海那个了,她自己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吧?可你看她刚才那副样子,不像是刚失身啊。”
丁苗苗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我倒是觉得不出奇。”陶玉晨冷静地分析。
“程锦绣很可能在方老太进去之前就和她有勾连,说不定程锦绣从她那得了什么好东西,像迷药一类的,这回正好用在方轩身上了。”
“我的天,程锦绣的心机这么重!”丁苗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方轩不值得同情,我希望方叔叔平安脱离危险,否则他后半生都将背负沉重的自责与内疚。”
丁苗苗当然知道陶玉晨指的是程宸浩,她轻轻地把手搭在陶玉晨肩膀上,给予无声的安慰。
门外的走廊里不时传来或急或慢的脚步声,谁也没有留意到一个包扎着半张脸的男人,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卫生院的正门。
“同志你好,我想问下住院部怎么走?”
龙海生手上拎着个铁皮保温饭盒,纱布盖住了狰狞的伤疤,再加上他有意伪装本地口音,看样子和淳朴的老乡没两样。
见护士直盯着他脸上看,又憨厚地挠着头腼腆地解释道:“进山拾柴火不小心让树杈子划拉了一道,包成这样吓到你了吧,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们当护士的,啥样的伤没见过,不过老乡,你这个包扎得不太专业,要不跟我上值班室去,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顺便再给伤口消消毒。”
“一点点皮外伤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而且我还赶着去送饭呢,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人都该饿扁了。”
龙海生语气很焦急,时间也确实很晚了,护士便很体贴地提了个建议。
“那这样吧,你先去送饭,走之前再过来找我,住院部你穿过这然后左拐上二楼,老乡,你要看望的人是来动手术的还是生孩子的?”
“他叫方越,是个护林员,我跟他是同村,这不,听说他住院了就让家里婆娘炖了点鸡汤,想给他补补身体。”
龙海生一副老实巴交的语气,护士听完遗憾得直摇头。
“这个病人我知道,昨晚上送进来的,听说他是被歹徒给伤的,公安和林业局的人都来了,动静闹得可大了,程医生抢救了一夜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恐怕是喝不了你的鸡汤了。”
“这么严重……”龙海生立即表现得很着急,“同志,你这么说我更得赶紧过去看看了,他在哪个病房?”
“重症监护病房,我们卫生院就那一间,不在二楼,就在一楼手术室右手边,你从这过去就到了。”
护士很热心,龙海生一边着急忙慌地往里走一边还不停回过头来道谢。
等到了重症监护病房外,只见一名满面愁苦的中年妇女正在不停地哄着一个半边脸肿得老高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