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接生的人是不是用剪刀剪的脐带,消毒了吗?”
巧芳不知道程宸浩为什么问得这么详细,但她还是老实回答。
“是我婆婆用的剪刀,消毒?怎么消毒?我们不知道啊……”
闻言,程宸浩越发心痛,眉心拧得更紧了,“用不消毒的剪刀剪断脐带,会造成脐带被破伤风感染。”
“孩子不能吸吮,面部肌肉痉挛出现苦笑面容,双手紧握,这些都是典型的新生儿破伤风症状,必须立刻上卫生院打抗生素,去晚了引发呼吸道并发症,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奸夫!为了拐走这个淫妇还真是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
巧芳婆婆连同其他村民追到了悬崖边,十几道手电筒的光亮都往程宸浩脸上照。
巧芳吓得连连往后退,要不是程宸浩及时拉住了她,只怕就掉下去了。
这一举动落在村民们眼里,无疑是坐实了诱拐良家妇女的罪名。
巧芳婆婆不敢过去,程宸浩跟巧芳身上的绳索已经套好,她怕一过去他们直接滑索跑了,只好跳着脚不停咒骂。
“本来以为你就是个赤脚大夫,来村里卖假药骗钱而已,没想到你的心这么黑,不止跟这个贱女人勾勾搭搭,还要拐走我的乖孙子!黑心烂肝的,我看你就是个人贩子!”
“他真是镇上卫生院的医生,我见过他!”
有村民跑出来为程宸浩作证,巧芳婆婆根本不买账,依旧叫嚣着咒骂。
程宸浩再次检查了滑索,确保巧芳跟孩子不会在滑行途中掉落,回过头来看着众人,面容冷峻。
“孩子必须马上接受治疗,我会连夜把他安全地送到盱潼卫生院,你们可以明早来看结果。”
说罢就把手电筒叼在嘴里,迅速带着巧芳跟孩子滑索而下。
村民们根本来不及阻拦,而他们也没有勇气晚上滑索渡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到达河对岸的手电筒光亮逐渐消失不见。
深夜十二点,盱潼卫生院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
赵副院接到值班医生的电话后急匆匆赶到时,却被护士告知治疗已经接近尾声了。
程医生帮孩子恢复了呼吸,清除了伤口内的坏死组织,注射了抗毒素。
巧芳害怕极了。
孩子刚进卫生院就浑身抽搐,呼吸不了小脸憋得乌紫,一切就发生在她面前,她腿软得直接跪倒在赵副院面前。
“求,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他才出生六天,还没来得及起名字……”
“程医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赵副院扶起巧芳的时候越看越眼熟,忍不住问道:“你,你丈夫是不是在咱们卫生院治疗过?脊椎受伤瘫痪。”
“您还记得。”巧芳泪如雨下,“孩,孩子他爸到现在都下不来床,这孩子是我唯一的指望了,求求你们治好他……”
“破伤风是一种极为严重的疾病,死亡率很高,尤其是新生儿,你们做家长的也太不细心了,怎么会拖到现在才上卫生院!”
赵副院也是可怜孩子受罪,没控制住说了两句,巧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差点儿当场哭晕过去。
伴随着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新生儿被推了出来,程宸浩摘下口罩,眉目冷清,透着一丝不苟的俊毅。
“送去重症监护室吧,一会儿我亲自去看着,只要能熬过今晚就度过了危险期。”
“小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巧芳激动地想达表示感谢,可她两条腿都发软,刚一转身就笔直朝程宸浩怀里栽了过去。
“不用谢,我只是尽了医生的本分而已。”程宸浩向左边跨了一步,精准避开了没必要的肢体接触。
巧芳直接软倒在地上,膝盖磕得“咚”一声,疼得钻心,也把她疼醒。
以前真是瞎了眼,活生生错过程宸浩这么优秀的男人!
陶玉晨有些心神不宁,满意连着喊了她好几句都没听见。
“婶子,这车砂我给你倒这儿啦?婶子,婶子!”
“哦,好,好……”陶玉晨回过来神,弯腰抓了把砂砾在手里翻看了几下。
村东头的山脚下全是片状的砂石,就地取材得益于自然,村民们只需要付出劳动力不需要花费金钱。
“满意,你们家的准备够了吗?”
“我妈说紧着婶子家拉完先,我们家的应该今天下午也能拉完。”
满意也看出了陶玉晨这两天情绪低落,就想说点高兴的事儿给她听,结果张了好几次嘴都没好意思说出来,反倒闹了个大红脸。
陶玉晨笑着问道:“是不是要当新郎官太高兴了,吞吞吐吐的。”
“婶子你知道!”满意不好意思地挠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