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拄着拐杖走进来,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就知道嚎丧,把眼睛哭瞎了程宸浩更看不上你!”
“奶奶!”方轩恼怒得直捶枕头,心里的委屈和痛苦统统涌了上来。
“没有用的,他已经跟那个狐狸精领证,不管我做什么,宸浩哥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了,呜呜呜……”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看着都来气,怎地,结了婚就不兴离?”
其实方老太打心底里是瞧不上方轩的,长相不出挑脑子也不够灵活,但儿子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l指望不上。
方老太只能在孙女身上下功夫,她这辈子是在穷山沟里过够了!
别的不说,方轩要是真能搭上前途无量的程宸浩,至少还能把她接到镇上住楼房享清福!
方轩听到“离”眼睛都亮了,立马就不哭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赶紧扶着方老太坐下还给她捶腿。
“奶奶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怎么样才能让宸浩哥跟那个狐狸精离婚?”
“一口一个狐狸精,那城里小媳妇长得很好看?”
方老太气定神闲,当了几十年赤脚大夫,她很清楚得对症,才能下药。
方轩撅着嘴,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她就是不要脸,顶着个大胸晃荡来晃荡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不就是在城里长大不用干农活风吹日晒,皮肤比别人白了些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宸浩哥才不会那么肤浅呢!”
“嗤……”尽管是亲孙女,方老太还是忍不住冷笑挖苦。
“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不肤浅的?程宸浩就不是男人了?你要是比外貌比不过人家,还蠢得认不清形势,永远也不可能赢!”
方轩被刻薄得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吸了吸鼻子才忍下委屈。
“奶奶快点教教我该怎么做,我什么都听您的。”
“真的?”
“嗯!”
“如果你爸问起来……”
“一个字也不告诉他!”方轩信誓旦旦地保证,唯恐方老太不信,又讨好地趴在她膝盖上撒娇。
“在这个家里,只有奶奶疼我,我爸一门心思守着他的山他的树,根本不关心我,我妈没脑子,根本不会替我的将来考虑,所以我跟奶奶一条心!”
“明白就好,算我没白疼你。”方老太很满意,她就是要方轩感恩戴德。
方老太慢悠悠地起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个棕褐色的小玻璃瓶。
“狐狸精不就仗着脸蛋么,你找个机会把这泼在她脸上,她就再也不能勾引程宸浩了。”
“这,这是啥?”方轩接过小玻璃瓶,紧张得直咽口水。
“我自个用草药配的,功效虽然比硫酸弱了些,但让陶玉晨毁容绝对绰绰有余,你想啊,她要是变成丑八怪,程宸浩还会要她吗?”
方老太的话让方轩看到了希望,可她也惆怅。
“这虽然是个好办法,可我不想坐牢。”
“蠢货,谁让你自个动手了?”
方老太恨铁不成钢,还来不及说完就听见程老四在外头瞎嚷嚷。
“大娘在家吗?对不住啊我程老四无能,把事情办砸了。”
闻言,方老太满眼阴翳,在方轩的掺扶下起身迎了出去。
“老四来了,快进屋歇歇脚,方轩,赶紧把你爸抽屉里那包红河香烟拿出来给你四叔吸。”
“嘿嘿,还是大娘周到,不像有些人呐,眼里根本没有长辈。”
程老四说着眼神就朝身后瞟,一个劲儿地努嘴还压低了嗓门小声嘀咕。
陶玉晨跟在走起路来有些跛脚的田玉凤身后,第一次走进了老方家的大门。
“呀!这不是城里来的新媳妇么,稀客呀,快快快,都进来坐。”
方老太殷勤地招呼着,笑得脸上皱纹全都挤在了一块,只是笑意未曾到达眼底。
田玉凤打了个冷噤,她似乎很怕方老太,一进门就缩着脖子束着手。
陶玉晨在方轩刀子一样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程宸浩曾经教过她,要直面恐惧,克服恐惧,做情绪的主人而不是被恐惧奴役。
不过她可不是来交朋友的,陶玉晨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直奔主题。
“方奶奶,我是程宸浩的妻子陶玉晨,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解释清楚,镇上卫生院是正规医院,宸浩根本没有权利把方轩弄进去当护士,请您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