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下,一枚细钉从吴求道的手指缝里钻了出来,划过了妖道的脸颊,擦破了皮肤。
吴求道心底一沉,射偏了,还没抹毒!
这当然很正常,他不是老李头那种厮混多年的老江湖,虽不通武功,但也会一两手绝活,暗器出手,能指哪打哪!但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一旦发生,可就要命了。
几个手脚利索的道童连忙将吴求道手上的竹筒夺走,还将人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妖道没想到吴求道居然真能伤了他,勃然大怒,额头的囊肿都红了起来,直接从蒲团上站起来骂:“你居然敢伤我?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一个小小药奴,竟真的敢伤我???”
所有道童都吓得跪倒在地,抖似筛糠:“请药王师息怒!”
听到道童们的求饶声,妖道像是恍然醒悟一样,突然收了所有怒气,盘腿重新坐回了蒲团,他摸着自己脸上的淡淡血痕,表情突然狰狞:“三花猫,我要你来出手杀了他!这一次,我不想听到一个‘不’字!”
三花猫又再跪下,一句话都不敢说。
有个与吴求道此身年纪相仿的大龄道童走了出来,说是大龄,其实也才十三、四岁,他瞥了一眼三花猫,说道:“禀药王师,我看三花猫与这大胆药奴乃是旧相识,她馋这药奴长得俊,舍不得杀呢!”
三花猫羞得脸上通红,大声辩解:“三花猫不曾认识这个药奴,只昨天他尸厥晕闭了过去,我才与他说过两句话,有随行的药人队监可作证!请药王师明察!”
妖道挑眉问道:“龙涎草,你怎么知道三花猫馋人家长得俊呢?”
“我……我……”这个叫龙涎草的道童支吾了两声说不出口。
龙涎草身后几个道童都捂嘴在笑,妖道便随意挑了一个:“地滚虫,你说!”
那道童说,原来这龙涎草今年十三,以前在家早有侍女教了他周公之礼,这妖道当日随意点了年纪最大的龙涎草作管理诸药童的“大药童”,他便看中了三花猫,想要以权谋私。
“滚你娘的蛋!就是一个药人都比你长得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道童地滚虫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三花猫当日的语气来,惹得其余道童们都一阵乱笑。
妖道眼神大亮:“原来如此,不如这样,三花猫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去亲手结果了那药奴的性命,也好给自已证个清白!”
三花猫浑身一震,但不敢再拒绝,只能小声答诺。
于是妖道恢复风轻云淡:“大善!如此一来,也不枉你俩相识一场的缘分啊!”
三花猫只能慢慢悠悠地起身,颤抖地拉着吴求道往树墩方向过去。
吴求道这时倒没有多少惊慌,毕竟他有大道认证的不死金手指嘛!他就是站在这给人慢慢杀都能把人累死,反倒还在复盘上次在苗先勇面前装死的成功经验。
吴求道跟着三花猫慢慢走向树墩,三花猫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你配合一点,我待会儿割完喉直接刺你心脏,给你个痛快。”
吴求道的脚步顿了一下,差点没绊到自己。
这位三花猫,如此真挚的善意,还真是沉重而又扭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