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跃很无语。

说那么多，正主不信，倒是听众深信不疑。

这算什么？

吕剑苦笑道：“其实，我很愿意相信，毕竟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全世界只有我最了解，但是我不能相信！”

这话说的很怪。

郑飞跃却是有些明白，看向吕剑的神色带上些许同情，然后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

吕剑没留意他丰富的心理活动，自顾自道：“我重活两世，就是为了证得仙道，如果放弃，我的今世有何意义？我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郑飞跃沉默。

还是想成仙啊。

话说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又有多少修士不想成仙呢？

那是所有人为止奋斗的终极梦想！

特别是对吕剑这种兵解重修之人，曾经距离成功仅有一线之隔，两辈子积攒下来的执念，岂是容易放弃的。

与其相信“不要成仙”这种没有跟脚的话，不如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心魔作祟，这样承受的代价要小很多。

说难听点，这叫自欺欺人！

可真要细究起来，寒星宫主、邪神那些人，被困在成仙的临界点无尽岁月，郑飞跃就不信他们对这天地一点察觉也没有，可结果呢？

均在自欺欺人罢了。

两人沉默无言。

桌上的清蒸大头鱼早已凉下来，郑飞跃招来李心儿撤去盘子，摆上香茶，道：“吕兄，我很感激你能对我说这些，兄弟也有句话说。”

“但说无妨。”

郑飞跃：“功德之物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这不是心魔，确确实实是天地有问题，你的前世……说的很对。”

吕剑沉默良久，断然道：“吾辈修士，没有退路。”

郑飞跃呆呆地看着他。

半晌后，他长叹一声，去仓库拿出些功德之物，都是后面攒下来的，交给吕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说什么。”

吕剑接过功德之物，感受着附在其上的圣洁之力，近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忍不住面露喜悦之色：“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郑飞跃笑了笑，又露出生意人惯有的精明嘴脸：“神药宗不缺钱，我也不缺钱，所以这些东西我免费送你。”

吕剑喃喃道：“免费的东西往往最贵。”

“此言差矣，吕兄能将这种机密告诉我，证明是拿我真心当兄弟的，这点东西算什么，我对兄弟从不吝啬。”郑飞跃哈哈笑道。

吕剑沉吟起来。

虽说神药宗不缺钱，可此事他并不打算告诉宗门，若郑飞跃真要收取费用，仅凭自己的积蓄是不够的，还要经过宗门，虽然不敢有人说什么，倒也麻烦。

此等毫无根据的荒唐事，还是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为好。

“既然如此，就多谢了。”吕剑将功德之物收起，沉默了下，“郑掌柜，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郑飞跃大笑着拍打吕剑的肩膀。

他就等这句话呢，今日两人敞开心扉，使得本就不错的关系更进一步，再加上这份大礼，想来郑飞跃需要帮助时，这位重活两世的高手不容易拒绝。

“时候不早，我先告辞。”

吕剑打算离开。

总得来说，他此行不虚，既得到功德之物，又与“同道之人”倾诉内心郁闷，至于那份承诺……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