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是个好身份,有了这个身份,一切都可能是未知的。尤其是那个年代的学生,怎么也不会差了。固然比起官家小姐,还有所不足。但花衣铺的伙计却不同,九成九,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周三姑娘。”
徐晴又一次说了这个名字,“可惜了。她和太爷爷你终究是有缘无分。也是,要是她和太爷爷你成了,那么今后也就没有了爷爷、姑奶奶,还有我、小昊,你现在的后辈……”
她并不认为周三姑娘有错。
怪只能怪老爷子在“不适宜的时间,遇见了心宜的姑娘。”
“太爷爷,你怎么又一次提到了油坊内掌柜。”
“她?和你之后有交集吗?”
“或者说,只是一个路人。”
徐晴忍不住问道。
老爷子所讲的故事中,油坊内掌柜这已是第二次提及了。第一次是帮老爷买两担半的美孚油。
油坊内掌柜,听起来,也应是个陌路人。不然不至于老爷子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只冠以油坊内掌柜的称呼。
“她和我今后没了交集,是一个陌路人。”
徐从摊开掌心,任由风儿吹走他手上的柳絮。柳絮先是随风摆了一个小旋,紧接着就融入了明亮的空中,再也寻找不到了。
油坊内掌柜……,是徐二愣子另一个偷偷喜欢的人。
作为住家仙的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只不过他不好提及。
喜欢一个有夫之妇,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或者说,油坊内掌柜并不是徐二愣子喜欢的人,只是油坊内掌柜长得漂亮、勾人,有着女人一切应有的美态,所以让徐二愣子这个青春期的少年,幻想起了她。
不过美感终究会破坏。在油坊内掌柜端着铜盆倾倒夜尿的时候,徐二愣子就对这个女人的“好感”立刻荡然无存了。
将油坊内掌柜略过之后,徐从啜了口滚烫的茶汤,润了润嗓子,再次讲道:“油坊内掌柜的话提醒了我,我还穿着少爷藏青色的长衫。这件长衫我勤俭着穿,虽没破,但洗得有点褪了色,也将破了。恰好这时我还在花衣铺做帮工,就拜托裁缝给我也制了一件新衣……”
徐二愣子在花衣铺做工,虽钱掌柜和钱太太吝啬,但他制新衣也是有好处的,基本只收一个成本价。打定主意离开花衣铺的徐二愣子和灰白狐狸,绝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省钱的机会。
“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有了新衣……”
徐从说着话,言语充满着感慨。
没经历过那般苦难的日子,绝不会知道,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这是多么令人执着的一件事情。
幼年、少年的他做梦都想要有一件新衣。到了中年后,他有钱能买新衣,但那时的新衣很贵,他为了生计,仍然穿着旧衣……。
现在的新衣,质量差的一件可能只要二十块钱。
他可以轻易买到。
但……轻易能实现的梦想,它就不是梦想了。
“一件新衣?”
徐晴抿了抿唇。她家境算不上富贵,只是普通家庭,但换季的新衣,还是历来能满足的。不过她也大体知道这种感受。
譬如她幼年喜欢的芭比娃娃……。
以她现在手里的钱,买一个芭比娃娃,不难。一个精致的正版芭比娃娃也就小几百,限量版上千块。但幼时的那种期盼,长大后就再也难以觅回了。
……
……
PS:关于徐二愣子和周三姑娘的事,其实前文早有暗示了。在32掌初恋的那一章,还有其余的一些地方,提及初恋,少不了对油坊内掌柜遐想,徐二愣子对女人的萌动,最开始就是油坊内掌柜的身上。但在第44章节难喝的井水这一章中,提及过早晨河庙街的倒夜尿,这件事是直接将徐二愣子心中一个完美的油坊内掌柜印象给打破。打破了对油坊内掌柜的遐想,实际上也应在了周三姑娘身上。
写在作家的话上,怕你们忽视,就写在了正文后面。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希望大家多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