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摇了摇头:“本王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外祖父……念她一个女子独自在京城生活不容易,视她为己出,怕她一个人孤单,便常邀她到府中作客,就这样,她为什么还能做出这种事?
“如果知道了答案,你会怎么做?”舒暮云又问。
南宫辰眸光闪了闪,抬头看向舒暮云,紧拧的眉间映出一抹惆然,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不管他怎么做,都慰籍不了死去的众多将士,慰籍不了他外祖父的在天之灵。
更泄不下他心里那股滔天的恨意,他要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将她千刀万剐?或是凌迟处死?
可即便是这样,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舒爽!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听风不着痕迹的对木雨示意了一下,两人在不经意间便轻悄悄的退了下去。
看着南宫辰纠结又充满愤怒的眼神,舒暮云忍不住抵住他的眉心,将那一抹皱褶抚平,南宫辰眼神晦暗,突然听舒暮云说道:“南宫辰,你是不是觉得,铸成这一切的人,都是自己?”
此话一出,南宫辰眸露一抹震惊,有些诧异的看着舒暮云,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在他的心脏上,让他忽然喘不过气来。
他别过脸,拧眉不去看舒暮云的眼睛,似乎在她的眼里,一切的掩饰都是徒劳,层层幻象之下,是他狼狈不堪的身影,那样的一个他,不想让舒暮云看见。
如果当初他对司徒芷寒有提防之心,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外祖父也不会被威胁,在那万般无奈与心死之下喝下毒酒,赤龙军不会溃败,光是再蓄集兵力,就花了他近五年的时间,南宫毅也不会废去一条臂膀,让人唾笑。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大意。
他是主帅,这一切本都不应该发生。
舒暮云捧过他的脸,透过他的眼睛,似乎能直视到他内心的深处,看着孤怜无助的他,舒暮云竟深同感受。
跟她一样,如果当初她听少逸的劝阻,早点意识到身边那个人的意图,爷爷跟少逸或许就不会过得那么狼狈,如果她稍微留个心眼,就不会落到摔落悬崖,尸骨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下场。
所以南宫辰现在的心情,她能理解,也能体会。
相视了许久,舒暮云忽而一笑:“待到百年身死,我陪你到黄泉之下,找外祖父请罪,找赤龙军数万忠魂请罪,可好?”
南宫辰眼中愤怒的波涛,因为舒暮云的这句话渐渐平静,他怔怔的看着舒暮云的脸,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除了舒暮云,从来没有哪个人这么懂他!
“好。”许久,南宫辰才张了张嘴,沉磁的声音中带着一抹释然。
见他答应,舒暮云勾了勾唇,垂眸抚过他的衣襟,自夸道:“你看我多好,连地狱都愿陪你去,所以活着的时候,你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是大乾的战神,大乾的王爷,未来还是大乾的天子,你还有好多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