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久病之人多晦气。
他这晦气的病秧子,熬死了他孪生的亲弟弟。
“哈,呵呵,哈……”他蓦而仰天狂笑:“生而为人,却如鬼类,人间竟也似地狱。”
他笑容极盛,一向清清淡淡的男子,从未这般敞开胸怀如此畅笑。
他像是一吐积压多年的苦闷之气,却字字椎心泣血,倒像是在怒问这世道。
…………
失控了,所有的一切接已脱序失控了。
梁智宸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当初的隐瞒,便是怕这番后果,可这个后果,还是来了。
董惠莹揪着心,她想要冲上去,想扶起呆呆愣愣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凝望着新坟的四弟梁浩铭,想安慰六弟梁逸宣,想拉起一副癫狂之态的二弟梁淑玉,也想拽起身体直哆嗦,跪在坟前起不来的五弟梁越宁。但梁智宸紧紧地攥住她臂弯,他摇着头,缓慢,坚定,用力的摇着头。
“这时候,只能这样。”只能等他们在发泄之中逐渐接受。
徐徐的,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梁浩铭,单手撑着地面,慢吞吞的起身。他回首,深深望了那新坟一眼,然后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浩铭?”
是少女在叫他,他步履一顿,却未留步。
他早该这么做的。
三哥失踪后,他在黑市张贴悬赏,可靠人到底不如靠自己。
早该这么做的。
梁越宁忽然凶狠地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