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娘,我错了。”
“你错?你秀才娘子还有错的?元春花是个什么烂人,你拿咱家窝窝头给她吃?她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喂她也是白喂!她要能喂得家,老娘喂了她十几年,到头来,怎么样,她还不是抛夫弃子了?还不是回头就改嫁了?我问你,老大媳妇,这几天是不是又是你偷偷接济她了?”
没人偷偷接济她,她早就应该饿死了。
她那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样子,却好好的活了这么好几天。
说起这个,姚氏就冤了。
“娘,我哪里还敢啊!我就那天看她可怜,又看到是二郎四郎她们的亲娘的份上,擅自作主拿了半个窝窝头给她吃了,现在都还后悔呢,哪敢还接济她?娘,您看我这几天往村口的方向去都没有去过,去河道边上清洗衣服,都是从后门绕道走过去的……”
说实在的,她姚氏可没有这个背后做好人的习惯。
她能人前做好事,这个她经常,也擅长。
但是背后做无名好事的事情,她从来不干的。
两婆媳正说着,天上下起了急雨来……
夏天的暴风雨,说至就至。
又急又大。
许家村好多户人家都怕大雨,一下雨,屋子里到处漏雨,严重的需要在屋子里撑伞才能呆着。
但是,一般穷人,屋里连把伞都没有,只能一家人挤到一起,找个没雨的地方躲着。
老许家的新屋子修好了,自然不用担心这种尴尬了。
每次下雨,都会有庆幸感!
都会例行感谢一番老姑,都莫名的有幸福感。
雨越下得大,莫名幸福感越强。
但是,这一次雨……
也只有许张氏高兴。
许张氏在院子门口朝村口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元春花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高兴道,“哼,老娘看你还不走!大风大雨下死你个破落户……不要脸的东西,老天爷降道雷下来,劈死她吧!”
许有德在大屋的屋檐下抽旱烟,听闻,“算了,你少说两句吧。犯不着天天跟这么一个人呕气,人各有命,管她作甚。”
“我有管她吗?是她存心不走,天天在那里恶心我们。因为她,媒婆说原本寻了两家人来看咱们家老二的,现在都黄了,说怕前头不要脸的大妇来见天儿的闹,我一听就来气啊!你说元春花她到底想干嘛?她怎么就那么没有脸呢?她一个几婚的破落户了,她怎么还敢想着咱们家,不就是欺负咱们家心善吗?她在我们家克了老二,差点把老二的命都克没了,再嫁,又克了姜老丈横死,这样的女人她也要不得!要是再不走,我跟你讲,老头子,等明天雨停了,我就去报官,我就说这个女人对我们家图谋不轨,抓她坐大牢去……”
许张氏咒骂个不停。
乡下人迷信,自从姜老丈死了之后,好多人都说是元春花害的。
以前,许老二摔成了那样,除了许张氏顺口骂她几句之外,还没有人说她克夫。
姜老丈死了,从姜家传出来了元春花克夫的名声。
许张氏想着不服气,又骂道,“她是真的当我们老许家好欺负,在我们家,我们家自己吃啥给她吃啥,老二那样了,她想走就走,也没有拦她。她在老姜家,姜老丈死了,她差点就被拉下去活埋了!知道外头日子不好过了,知道我们老许家的好处来了,就回头死不要脸来求人了,我呸!!下贱的臭烂东西!我今儿就把话说实了,老二就算打光棍,我也不会要她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