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帝看着太后眉梢上不乏喜色,朗声笑道:“母后怕是忘了,十七弟从前便最爱这些,虽众人都在贺礼上花了不少心思,但肯割舍钟爱之物的,倒唯他一人了。”
裴珍清在旁垂着眸并未说话,心中却满满的都是冷笑,萧景瑞可当真是好心思,只可惜,他是笑不到最后的。
隆阳殿的宫人奉命接过凝墨手中的匣子,将至于其中的画卷取出,可展开一瞧,当即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太、太后、瑞王献的芹溪兰草图……这……这分明是白纸一张啊!”
“白纸?”
“怎么会是白纸呢?”
“瑞王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寿诞,敬献白纸,究竟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隆阳殿上上下下皆是一脸震惊,裴珍清更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太后六十寿诞,瑞王却送来白纸一张,如此这般,实属藐视王权啊陛下!”
在殿外的沈莞儿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眸中的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倾泻而下,当真是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哥哥、摇筝哥哥他……他不会有事吧?”
沈莞儿自然知道她偷听萧洛羽掉包贺图一事是瞒不过去的,所以萧洛羽才会时时刻刻让人盯着她,若非她早有打算,在萧洛羽与宫人交待礼单的事时和颖儿换了衣服,怕是万没机会偷溜出逍遥侯府的。
虽然她也可以不去给沈摇筝“通风报信”,就让那贱人自生自灭,可一来她要在颖儿面前做个样子,如此,便更利于她在沈府拉拢人心,二来吗……
她就是想看看沈摇筝在知道他死期将至前,到底是怎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那种一点点看着噩耗接近,却无法反抗的无助、恐惧,还有他那后知后觉、不该和自己作对的悔不当初!
赤凤并不知沈莞儿曾偷溜出去见过沈摇筝,只当她不过单纯担心,不由道:“属下记得,莞儿小姐似乎与沈少爷并不和睦?”
“不睦是不睦,但……但他好歹是莞儿的嫡兄,他若真出了事,莞儿也……”
赤凤闻言,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疑惑,若沈莞儿当真像她说的这般担心沈摇筝,何故在得知萧洛羽更换贺图后,仍愿意留在逍遥侯府做客?
可他看着沈莞儿眼中氤氲的水汽,又将这疑惑在心中挥散了去,像她心思这般单纯的女子,或许并未思量过这些吧。
再说隆阳殿内。
“十七叔才不会不将父皇、皇祖母放在眼中呢!”
就在众人鸦雀无声时,却瞧十皇子愤愤不平的站了出来。
小崽子原本就对萧景瑞尊敬有佳,如今看着沈摇筝也是瑞王府的人,更是想都不想的出言相护,沈摇筝见时机差不多了,身子往萧景瑞那边挪了挪,开始自说自话了起来。“嗯?王爷您说什么?哦、哦哦,好的,属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