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打杨行密的准备。夏王先前有言,若丁会全师来降,可任蕲州刺史、团练使”裴远又叮嘱了一句。
张濬了然。蕲州是杨行密的地盘,这个刺史的位置还得自己去打,不但要打下蕲州,一路上还得攻下黄州。
这个结果比预计的要好,完全可以接受。对夏军而言,这种安排也是非常合理的。
佑国军毕竟是宣武衙军的老底子,让他们去打汴州,不是不可以,但总让人有些担心阵前倒戈什么的,虽然可能性已经不是很大。
如今去打杨行密倒是刚刚正好。彼此又不认识,也没任何交情可言,丁会急于表现,当然要卖点力气了。
而郾城佑国军投降之后,许州大战就只剩下唯一一个残余了:屯兵涡口的杨师厚部万余人。但他只是个小角色,已然影响不到大局。
朱珍已经率军回返济阴。
他先到校场督促了一番捧日、捧圣两军的训练,及至午时,才返回了军府。
应该说,朱珍还是很有练兵能力的。捧日、捧圣两军也不全是新兵,至少有三成是招募亡散得来的老兵。
朱珍也很善于抚兵,他能叫得上很多人的名字,能给他们解决实际困难,为人康慨,经常赏赐军士,因此很得军心。
曹州行营所辖兵马分亲军、衙军、州县兵三大体系。
朱珍以前其实只是个指挥官,并没有直辖多少兵马。朱全忠对他很不放心,派了邓季筠、张存敬二人钳制他。前者统领曹州行营步军,即左右突将军、左右衙内军,后者统率骑兵,即左右德胜军、亲骑军、捉生军、踏白都等。
朱珍当然不会甘心当个有名无实的都指挥使了。事实上几年来他一直在力求改变,首先是建英武都亲军,规模千人上下。这是一次试探,但也说得过去,堂堂方面大帅,连个直属嫡系部队都没有,像话吗?
朱全忠对此默许。他没有能力管太多了,控制力下降必然会产生这种结果。
去年下半年邵树德三路伐梁,朱全忠焦头烂额,战局空前不利。朱珍下令曹、滑、单三州富户献金,截留部分上缴汴州的钱粮,又对往来商旅征收重税,新建捧日、捧圣两军,共二十个指挥,计两万人。
同时派人至河北、淄青市马,得千余匹。自然而然地,英武都的规模再一次扩大了,目前已经步卒三千、骑卒一千。
不消多说,这是一种极其跋扈的军阀行为。换其他时候,朱全忠是断然无法容忍的,定然要严肃处理。但眼下嘛,他不但不能处理,相反还要极力拉拢。
这世道啊,就是如此现实。
曹州行营其实还有一些州县兵,总规模不大,八千人左右,由徐州降将刘知俊统率,屯于濮州雷泽县,是防备郓镇的一线部队。
刘知俊这人,朱珍看不透他,笼络起来总感觉不是很通畅。但他很确定,刘知俊绝对不是什么忠心耿耿之辈,野心其实相当不小。
不过也无所谓了。刘知俊的那点兵,虽然经常征战,比一般的州县兵能打,但他也没放在眼里。而今的重点还是突将、衙内二军,几年来他也安插了不少自己人,再加上本就遍布军中的旧识、旧部,他有信心在关键时刻掌控住部队,前提是去除一大阻碍。
“大帅,邓将军来了。”亲将走了进来,禀报道。
“知道该怎么办吗?”朱珍的目光有如实质,沉声问道。
“明白。”亲将毫不犹豫地说道。
“退下吧,莫要出差错。”
“遵命。”
邓季筠很快进了帐,一边走,一边道:“都将,我探得消息,汴州城外的贼骑大为减少,还请速速点齐大军,西进解围——”
邓季筠说一半就停下了,因为他发现朱珍在悠然自得地煮着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坐下吧,稍安勿躁。”朱珍笑道。
“军情紧急,早去一日,汴人便得一日安寝,都头怎还坐得住?”邓季筠坐了下来,嘴里兀自喋喋不休。
“邓将军以为,梁地局势如何?”朱珍继续慢条斯理地添加着香料,貌似无意地问道。
“庞都将大军遭到围困,怕是不妙。”邓季筠实话实说。
“可我听闻庞师古大败,生死不知。梁王与邵树德战于蔡水,不利而还。”朱珍又道。
“这——”邓季筠有些吃惊,但仔细想想,却是大有可能之事。
“既如此,都将便该率军西进,与梁王汇合,共保汴州。”邓季筠急道:“迟恐不利啊!”
朱珍看了邓季筠两眼,叹道:“梁王败局已定,君不为自己考虑么?”
邓季筠先是一愣,继而起身,神色大变。
“来人,送邓将军一程。”朱珍话音刚落,数十英武都甲士便涌了进来,丝毫不废话,刀斧直接砍到了邓季筠身上。
“我本不欲害君,奈何,奈何。”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邓季筠,朱珍摇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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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估计晚上十点。今天结束封闭化生产,把睡袋扔了,回家。
地铺下面,居然跑出来两只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