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现在河中地区行署的战略重心,基本上已经转回了地方经济建设方面,比如目前已经正式开工建设的南非铁路(即民间戏称为“钻石铁路”的大型基建项目)。河中地区行署其实在很多年前就筹划修建铁路了,为此每年都从地方财政中挤出部分资金存入西北垦殖银行的专门账户内,同时南非所有采集到的钻石也统一运回本土出售换取资金,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的收入及面向河中八县发行的部分二十年期债券,他们一共筹集到了超过一百五十万元的资金,用于铁路的前期投资。
地方政府出钱修铁路,这是执委会诸公最喜欢看到的东西了!不过这很不常见,一般地方政府也没这个财力和魄力,所以说南非河中地区行署的行为有多么难得,持续两代行署专员坚持不渝地存钱,地方资源(钻石和少量黄金)也尽数投入,再加上百姓踊跃购买铁路建设的长期债券,这一切都显示了河中地区二十余万百姓对这条铁路的盼望程度。
当然了,地方政府都表现出如此决心了,你中央政府即便再困难,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意思一下。这不,中央铁路公司在国家铁道总局的督促下,参与进了南非铁路的建设之中,并承担了差不多接近一半的开支——按照双方协商的结果,铁路建设的前期费用全部由河中地区行署承担,等到中央铁路公司的资金压力初步缓解之后,再往这条铁路上砸钱,毕竟他们现在还承担着义成铁路和国内的北方铁路的建设呢,压力巨大。
河中地区行署对此当然是没什么意见了。地区行署专员白玉堂亲自拍板,同时在开普敦镇、河中镇、高达乡三地破土动工,即优先修建从河中镇到开普敦镇的铁路。这个修路计划和最初还是有些不同的,那时候荷属南非尚未被东岸人拿下,制定的计划自然不可能将开普敦、蔡冈、白亭等乡镇也囊括进来。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荷属南非已经被东岸事实上占领并设县移民,且开普敦县荷兰东印度公司经营多年,投入也比较大,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经济发达程度,都非常不错,再加上地理位置也极为关键,因此河中地区行署就将早先制定的计划稍稍修改了一下,将通往开普敦港的一条支线铁路也加了进去。
而现在由于资金不足,无法承担整条铁路的同时建设,因此白玉堂在考虑来考虑去后,决定先修通河中镇到开普敦港的铁路再说。这条铁路横穿两个县、六个定居点,规划全长公里,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小投资了,河中地区行署为此直接扣下了原本打算宣布“解放”的两三万名荷兰东印度公司治下的奴隶——多为科伊桑人、科萨人及部分判决流放至此的马来人——并将其就地整编分组,然后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铁路修建行动中。
此外,南非地区行署也行文南非驻屯军方面,请求其派出部分精干人马主动出击,搜寻黑人游牧或游耕部落进行打击,不求占多少地盘(事实上占那些不毛之地就目前来说也不太可能),只求多掳掠一些劳动力回来,因为铁路工地就像个无底洞一般,每天都要吞噬数量不一的筑路工人,这消耗品自然要多弄一点了。
李之信少校率领的第十一混成营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北上出击,寻找敌人进行打击的。至于他的顶头上司、第八混成营营长、南非驻屯军司令、陆军中校郭汉东,则正带着第八混成营和南非骑兵营主力,在期思乡一带登陆后,向北“剿匪”呢。这既是为了配合地方行署多多抓人的要求,同时也是为了落实所谓的“南非凿穿作战”计划。
郭汉东在那边已经连续战斗差不多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在那片土地上,或许是因为降水丰富、气候湿润的缘故,科萨人、祖鲁人等黑人部落还是比较多的,人口密度可以说是远超南非西半部分,这令登陆的郭部近两千官兵一开始真有调入了宝库的兴奋感觉。
只不过在连续战斗两个月之后,他们已经深入内陆地区很远了,补给开始渐渐送不上,人员也颇为疲累,因病减员的人数急剧增加,全军士气有所低落。再加上一路北上大小数十战,他们人是抓了不少,可财物着实有限,说起来也就一些毛皮、象牙之类的能值点钱罢了,另外还有一些纯度不高的狗头金,但数量较少,分一分的话每个人根本拿不到几个钱,因此大伙儿现在都有了撤兵的念头。
郭汉东中校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还想再坚持个一段时间,因此暂时没有下达撤兵的命令。只是后来当义成地区开始砸锅卖铁修建铁路,义阳湾一带的毛君、汤墨羽部一千多官兵顿时断了奶,无力沿着内陆地带继续南下与郭汉东部会师的消息传来时,郭大司令立刻明了了如今的局势,于是果断下令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和奴隶分批撤退到期思乡,然后登船返回开普敦,当然这会他的心情肯定是比较阴郁的,只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李之信少校估摸着,这个月月底郭司令的部队就将分批抵达开普敦,届时铁路建设工地上的用工缺口必将大大得到缓解,他们第十一混成营应该也可以慢慢摆脱在草原、沙漠上吹风吃沙子的命运,可以回到地方上休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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