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对于戴疏桐的话毫无感觉,甚至还觉得十分幼稚。
转脸看向叶青葵,想看看她怎么接。
“戴姑娘今天,倒不似前两日了。”叶青葵扯了扯嘴角,满脸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们是在逢场作戏。
前两日,这个戴疏桐在沈云飞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嘴脸。
一口一个恩公的,现在对着自己,又如此惺惺作态,扭捏至极!
戴疏桐听得出叶青葵话里有话,倒也不生气,毕竟人家说的是这么回事。
自己就是故意的!
如今恩公下落不明,若是叶青葵知道,还有心思去弄她的店铺吗?
“姐姐,恩公不回来,你不担心吗?还是说……”戴疏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程砚清。抬手掩唇,满含深意道,“还是说姐姐很喜欢这样?”
叶青葵掏了掏耳孔,很喜欢这样,她这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在暗示自己和程砚清不清不楚吗?
有点意思……
“我是挺喜欢这样的,不过,我更喜欢从前。可别说,从前我可比这风光,遇上那种茶里茶气的人,我揪着对方的头发给她扔河里去了。还有还有,那种不老实的男人,绝后都有可能哟~”
戴疏桐怕是没料到她会说这些,脸色白了白,忙退后一步满脸嫌恶地看向她。
就差在脸上写着“恶心”二字了。
叶青葵没好气的顺着她的话说道,有空吓吓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就当是餐前甜点咯。
如今沈云飞不在身边,这个女人到是装也不想装了。
不过,难道真像程砚清说的那样,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青葵妹子,货都搬好了——”王大山跻身走了进来,见到戴疏桐在场,如临大敌一般,呼吸都紊乱了不少。
叶青葵看王大山如此,心中的疑惑更甚。
从昨日回来,王大山就心不在焉。
只要有戴疏桐的地方,他都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十分不自然。
像是有什么阴谋,生怕别人说出来似的。
“各位玲珑阁的食客们,今日我们的新店食香居五折开店。新店开张,所有的菜品都是五折哟。里面有大家最喜欢吃的鸡,各种各样的口味,请大家前去品尝——”
程砚清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然而现在他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不快。
他能接受正当竞争,可是这种到别人店里拉生意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即便是自己当年在京城,也没有人敢这般如此破坏规矩。
“戴小姐,食香居开张打折我能理解。你可以在镇上张贴榜单,邀请大家进去。可你来我们玲珑阁店内宣传,这是个什么操作?”
程砚清板着脸说完,可戴疏桐也不回答,全然不把他当回事。
自己的叔父可是青阳镇的县太爷,自己做什么都是最优先的。
除了沈云飞,从未有一个人,敢这般忤逆自己,质问自己!
她忽然上前一步拉住叶青葵的手,将她带到一旁,“姐姐我这趟来是真的有要事。今儿话我可挑明了说,你和恩公不合适。像恩公那般风姿卓绝的人,实在是不能娶你这种乡野村妇。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得了恩公的意思。他……”
戴疏桐忽而开始羞涩,红霞跃然脸上,抿着唇从袖中拿出一块布,递给了叶青葵,“正所谓割袍断义,叶姐姐可看清楚,这正是恩公的东西。姐姐待我好,我本不想和姐姐撕破脸,可是云飞不愿意回去了……”
叶青葵难以置信地接过布,紧紧抓在手里,是吗?沈云飞不愿意回来?
难怪戴疏桐知道这么多事,难怪王大山看到她很不自然。
原来……
“就凭这一块破布,你说他不愿意回来?你可真是操碎了心,我与沈云飞如何,他不喜欢我也好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一块破布就来挑拨离间?除非,你叫他把我给他绣得定情鸳鸯荷包还给我!”
话毕,叶青葵一把将手中的布料塞给了戴疏桐。
她才不相信沈云飞会如此对待自己。
当初,他曾约定,不论何时何事,两个人都一定要说开。
绝不会,再有上次那种含含糊糊的误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