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听着刘庸的回忆。
脑海中似乎也有了画面一般,随着他的话,穿过那曲折蜿蜒的回廊,越过假山玩石,掠过池畔秋千。
远远看见湖心亭有两粒人影晃动。
男人一身月白长衫,腰间挂着一块明晃晃的腰牌。
女人一身淡黄色水袖长衫,白色的披帛点缀在她的肩头。
发间还带着一只样式新时,雕刻着一朵梨花的白玉簪子。
“不过也都是陈年旧事,今日一见小兄弟,突然让我想到了从前。没想到世间有如此相似之人。”
话毕悠悠转头,看着略微出神的沈云飞。
他心中不能肯定。
年纪不对,虽模样相似,可是气质完全不同。
沈云飞的脸上有条疤痕,就这一点完全不是印象中的人。
话音一落,片刻之后,沈云飞才缓缓启唇,“我只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何德何能与已逝的殿下相提并论。”
他话说的平常,语气更是淡淡。
一点情绪的波动起伏都没有,刘庸笑笑没再说什么。
一番交谈之后。
几人将夫妇俩送到了刘府门口,便就此离开。
谭氏见刘庸望着沈云飞背影出神,又心神不宁的收回目光步子越来越快的样子。
不经开口问道:“老刘,你怎么回事?刚刚吃饭的时候你就在那儿问人家,这儿那儿的。你没见着人家小伙子,刚刚出了狱不想说话吗?这会儿他们走了,你倒是不说话了。”
刘庸鼓着腮帮子,牙关紧咬。
脚步越发的快。
现在他只想证明一件事情,进门便就将自己的妻子丢在了身后,径直朝着书房而去。
谭氏与身边的丫鬟相互看了一眼。
虽不明所以,但仍旧随着自己夫君的步伐赶去了书房。
刘庸四处翻找书桌上,书架上到处都找遍了,始终没有自己想找的东西。
他没由来的长舒一口气,缓缓坐在了太师椅上。
也许找不到是件好事,可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便突然被角落里竖着的一卷画像所吸引。
遂无奈,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逃脱现实,也无法逃得掉。
取来画像。
一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展开。
“你怎么了?和你说话也不理人?”谭氏走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却发现丈夫的手臂微微地颤抖,呼吸声粗重。
自己的夫君这是怎么了?
成婚这么久,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
刘庸展开画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英勇不凡的男子图像。
高竖着发髻,身上披着宝石蓝狐裘披风。
眼神十分的温柔,一直静静的矗立着。
像是与画外之人四目相对,要跳出这禁锢他的画卷一般。
谭氏一愣,“这,这个男人不是刚刚?”
画中人的模样与刚刚的沈云飞颇为相似,又很是不同。
相似,似在神韵,而容貌却大不相同。
刘庸啪的一下,把画卷拍在桌子上。
他之所以举家搬迁来青阳镇,就是不愿意听话,受人控制。
抱着侥幸心,却又偏偏遇上了和故人有关之人。
“今日我认出他,也就意味着何剑也有可能认出他。主人将画卷分给我与何剑,为的就是四处搜找一切尽可能像他的人,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