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目前看起来几名嫌疑人之间的关系很不简单,可仅凭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并没有直接性的交集啊?”谢江想不通这点。
“中元不是说过,邱宇墨看似是自杀,实则是为了配合嫌疑人完成犯罪现场吗?”方言顺势将皮球踢了出去。
“没错,我是这样认为的,邱宇墨的死绝对有着更深的隐情。”白中元依旧坚持最初的立场:“否则他不会将断指吞进肚子里,更不会在临死之前向我们透露这个线索,况且目前已经出现了与断指男相关的案情。”
“可这要从何查起啊?”类似的问题,总是让谢江感觉头疼。
“简化它。”许琳说。
“继续。”谢江催促。
“案情如此的复杂,我们想要各方兼顾必然会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并且不一定能够奏效,与其如此倒不如攻其一点。既然断指男没有任何的线索,那不妨将重点放到邱宇墨身上,全力摸排他生前的社会关系。”
“这倒是个法子。”方言表示了赞成。
见此,许琳信心大增:“还有,重点追查邱宇墨的发家史,他办网站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是哪里来的,背后又是否牵扯到了什么人?”
“有道理。”谢江后知后觉,“一个出身贫困家庭的农村孩子,创办了省城最大的婚恋网站,这其中有他坚持不懈的努力,同时也缺不了大量资金的支持,的确可以作为关键点来进行突破。”
“中元,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
看到白中元这样说,方言也就放心了,随即下达了命令:“老谢,你负责深入追查邱宇墨生前的社会关系,重中之重是有关资金注入的情况,每一笔都要查清楚。许琳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在敦促技术科和法医完成全面技术支持的情况下,还要做好相关物证线索的补充和采集,总之一句话,不要放过任何的可疑点。另外尽快解开那个疑问,邱宇墨究竟是怎么被钢筋洞穿身体的。”
“明白。”许琳和谢江同时点头。
“我呢?”白中元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不解。
“放养。”方言给了回复。
“放养?”白中元一愣。
“没听清楚吗,那我就再说一遍。”向前凑凑,方言这才言辞诚恳的说道,“自打归队以后,我就一直在观察着你的情况,很怕你因为性情的转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白中元苦笑。
“你怎么认为都行。”笑笑,方言继续道,“尽管我对选择性失忆症改变人的性格始终持怀疑的态度,但不得不承认一点,你的确不是以前的你了。失忆症之前,你是个循规蹈矩、辞严气正的人,可在休养了大半年之后,背道而驰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事情,做事越来越没有章法可循,甚至可以说越来越没有规矩。庆幸的是你还有底线,还知道肩负的责任,还对得其身上的警服。”
“老方,如果对这方面有疑问,你可以去问我的主治医生。”白中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自己又何尝不困扰。
“如果有需要,我会去问的。”方言眼带深意的点头,而后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越是放任你不管,你的思维、你的洞察力、甚至于办案能力越是能最大程度的释放出来。老话说堵不如疏,既然你不存在犯原则性错误的可能,那我也就不妨彻底放手,让你自由发挥。”
“真的?”白中元很意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给了甜枣,方言紧接着又拿起了棒子,“丑话说在前头,不要让我知道渎职犯错的事情。”
“也就是说,以后我可以独自行动了?”白中元更关心的是这点。
“许队没意见就可以。”方言说完,带着笑容端起了水杯。
“许队,这个……”白中元还是有点儿心虚。
“你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许琳说完便站了起来,“方队,我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忙,先走一步。”
“散会吧。”方言大手一挥。
苦笑着走出会议室后,许琳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到以后见面或是协同办案,白中元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后悔了?”周然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也许吧。”白中元不知如何作答。
“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事儿?”
“没事儿,一起吃个饭。”
“吃饭就免了吧,还要忙案子。”白中元推辞。
“再忙也得吃饭不是?”周然瞟了瞟许琳的办公室,“如果不把戏演的逼真些,怎么骗过有心人呢?”
“你请客。”白中元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是我?”周然叫屈。
“因为我没钱。”说完,白中元朝着跟前凑了凑,“再说了,女朋友请吃顿饭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经。”呼吸声响在耳边,周然有些羞涩的红了脸,瞪过一眼急匆匆朝着外面走去。
“正经又不能当饭吃。”嘀咕一声,白中元转身下楼。
……
“老方,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了,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办公室里,谢江泡着茶水,“之前你一直紧盯着中元,怎么突然转性撒手了,是不是已经弄清楚了,他本就是清白的?”
“老谢,不是我说你,凡事不要只看表面,多多思索隐藏的那部分才行,否则永远慢别人一步。”
“什么意思,欲擒故纵?”
“你是不是就会这一个成语?”方言没好气的笑笑,而后面色凝重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你先看看这东西吧,中元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他失忆症是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