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紧张地站出来,如果不是直播没开,简直想要发一个“苍蝇搓手”的表情包——嗨呀,真是有点激动哎,马上暴露她狂野的真身了!
“进去吧。”
宫女将张蔚领到一号间的门口,一号间内的老嬷嬷姓孙,也是太后宫里出来的嬷嬷。这位孙嬷嬷低头看了看张蔚的登记册,瞄到“国子监”三个字,眯了眯眼,抬头扫了一眼走进来的张蔚,慢声道:“里间,脱衣服吧。”
被人盯着脱衣服,即便张蔚是个搓澡爱好者,也是有点不太适应的。她背过身去,慢慢揭开外裳、下裙、里衣,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嬷嬷和宫女,随着这一件件衣裳落地,一个个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皱起了眉。
有个站在外侧的小宫女还忍不住缩了一下鼻子,低声道:“什么味?”
张蔚本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一想到自己的精妙计划,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对孙嬷嬷露出讨好的笑容:“嬷嬷,刚……刚刚外头太阳毒,我……我晒出了些汗。”
“哪里是一些……”刚刚多嘴的小宫女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看着张蔚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就这体味,还想进宫?麻溜得回家吧您!
可没成想,孙嬷嬷却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小宫女冷冷道:“既然管不好自己的嘴,就去浣衣局好好学一学。”
小宫女大惊失色,立刻跪下求饶,可没一会儿就被边上的宫女架出去了。张蔚看了这一出,越发警惕,这小宫女的年纪也不过十三四岁,瞧着还有几分孩子气,显然进宫不久,可仅仅因为多了一句嘴,这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就被随便处置了——嗯,这种吃人的地方,肯定容不下她这样多姿多彩自由奔放的灵魂。
孙嬷嬷教训完多嘴的宫女,又眯着眼看向张蔚:“张姑娘走两步给老身看看。”
咦?不是应该直接淘汰她吗?
张蔚满心疑惑,但还是听话地走了两步,她曾听说过宫里有老嬷嬷靠着女人走路的姿势就能判断人是不是处/女,也是一门好手艺了。
“劳烦张姑娘躺到那边榻上。”孙嬷嬷继续道。
这就有点尴尬了,张蔚边安慰自己就当做个妇科检查,边躺倒了榻上,老嬷嬷走过来好生察看了一番,接着便在登记册上勾了什么,就在张蔚心中忐忑之时,听到她说了一句——
“秀女张蔚,留。”
“张姑娘,穿好衣服,跟着外头的女官走吧。”孙嬷嬷依旧眯着眼,神情毫无变化。
张蔚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炸在了头上,简直是外焦里嫩:“我……我被留下了?”
孙嬷嬷那万年不变的眯眯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光,颇为诡异:“是啊,张姑娘有什么疑问吗?”
“啊,没有没有。”张蔚一脸懵,下意识地站起身,机械地穿上衣服。
这不科学!为什么她会被选上?孙嬷嬷是个鼻炎患者吗?还是她臭得不够彻底、馊得不够到位?不能像那些汗腺发达、浑身毛发的壮汉子一样臭熏千里、寸草不生,她也是很绝望的啊!
张蔚脚步虚浮地走出门,门外早有女官等着了,那女官看上去大约二十几岁,见她一副晃神的样子,皱了皱眉:“张姑娘,跟我来吧。”
张蔚勉强笑了一下,跟着这女官往前走,她路过还在殿外等着复选的秀女,不少人都对她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张蔚忍不住苦笑,还真是甲之蜜糖、乙之□□啊。
女官把张蔚领到了体元殿隔壁的一个大殿,里面已经有二十几个被选出来的秀女候着了,女官说了一句“在此候着”,便又走了。
殿内的秀女们好奇地看着张蔚,其中一个双目盈盈、长相典雅的秀女走出来,笑着问张蔚:“姑娘也是过了复选的吗?”
尽管张蔚心乱如麻、百思不得其解,但见有人跟她打招呼,她连忙笑了一下,回道:“是,我叫张蔚。”
“张姑娘,芳龄几何?”另一个看上去元气满满的秀女姑娘问。
“十五。”
那长相典雅的秀女遂笑了:“那该叫一声张妹妹,我叫宋有容,虚长妹妹一岁。”
“我叫柳序,比张姐姐小一岁。”元气满满的柳序姑娘还扬着笑脸认真解释,“是顺序的序,不是飘絮的絮哦!”
这俩姑娘一个长得秀美,一个长得可爱,都很符合张蔚的审美,看见美人,还是让张蔚的心情好了很多:“你们是京城人士吗?”
“宋姐姐是的,宋姐姐的父亲是国子监监生哦。我不是,我是济南的。”柳序举手抢答,显然是个极活泼的性格,宋有容就腼腆多了,只是站在边上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