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攻城没有太大的进展后，张献忠命令，将普州城的几个城门封锁，这么一个扎在成都外的钉子，是绝对要拔出的。</p>

秦良玉也算是他的老对手了，如果有可能，肯定要弄死她，没了秦良玉，他在成都也算高枕无忧了。</p>

封锁了三个城门，想要早些破城的张献忠，同时向四川内的几个西军重镇调集兵力，务必尽早的灭杀普州城的秦良玉部。</p>

此时……普州城已经孤垂于四川之中。</p>

白天，受了伤的秦良玉，被抬回了普州城的县衙，那里已经没有县官办公，被当做临时的帅府。</p>

秦良玉的伤势不重，但毕竟老了，恢复起来……很难。</p>

随军的土医给秦良玉敷上了药后，出门看到门外的马万里，却只能摇了摇头，无声叹息。</p>

马万里心中一紧。</p>

听到了府内秦良玉在呼唤他的名字。</p>

“马儿啊。”</p>

“祖母……孙儿在。”</p>

床前……马万里紧握着奶奶的手。</p>

“你怕死么……”</p>

“孙儿不怕……”</p>

“但祖母怕……”</p>

“祖母怕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死去。”</p>

“祖母怕的是……卑微屈服的死去。”</p>

“武将的宿命是战死沙场。”秦良玉徐徐的说道，眼神无光般的望向天花板。</p>

“祖母……”</p>

“因为我……你的父亲死了，因为精忠报国是我教他的。”</p>

“因为我……你的母亲也死了，因为我告诉她，她是马家的儿媳。”</p>

“也因为我……让你如同你父亲一般，接受着武将的命运。”</p>

“那么，你恨不恨你的祖母。”</p>

“不……”马万里摇头，垂着泪道。“我是马家的子孙，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祖母的教诲。”</p>

“是啊……你是马家的子孙，是我的孙儿啊……”秦良玉不由的笑了起来。“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你的根。”</p>

“恩！”哭崩的马万里重重的点头。</p>

“突围吧，趁现在还能突围出去，张献忠强攻不得，肯定会继续增兵此地，到那个时候就出不去了。”秦良玉道。</p>

“好，孙儿带祖母突围回石柱，这伤是小伤，回去后肯定能养好的。”</p>

“不。”秦良玉笑着摇头。“祖母年级大了，走不动了，你自己带人突围出去就行了。”</p>

“怎么能！”马万里惊叫道。“我怎么能撇下祖母！”</p>

“父亲，母亲，祖母尚且不避死，孙儿怎能避死！”</p>

秦良玉听后，扭过了头，望向马万里，那个中的执着，不禁让她感到欣慰。</p>

只是，此时的秦良玉还是有她的思考。</p>

在这几乎是油尽灯枯的时候，收敛了表情，叹声道。“祖母可不是怕你死才让你突围的。”</p>

“那是……”</p>

“去找援军……”秦良玉道。“普州孤悬一线，实在是拿住了西贼的命门，若是守住，西贼覆灭指日可待。”</p>

“快去找援军！明白了么！”</p>

“如果你不想看着祖母死，越快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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