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铜钹日军还以为又是游击队在骚扰他们,配合南天门的总攻部队。可当密集的枪声传来时,日军指挥官后悔了,他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派人反击。
穿越直径不到三四百米距离的农田不是个好选择,可陈余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作为巷战突击队的不辣已经攻入铜钹,正在鏖战南面村镇的炮楼碉堡,枪声、爆炸声源源不断汇入耳中。
踩在杂草丛生的农田田埂上,此时陈余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因为竹内把整个铜钹镇的百姓屠杀一空,以供发泄兽欲。
如此本应该是春耕时节,可农田里还是结板的土地,可横生的杂草。若是以往,南方的农田早已布满水稻秧苗,泥泞难行。
前方炮楼射出子弹,想要将冲锋在农田里,持有重火力攻坚装备的士兵射杀。没有工事掩体,陈余只能带人冲上去,天空中传来呼啸声,清凉寺高地的罗金龙终于校准目标,四五发炮弹落在炮楼周围,烟尘四起。
‘嘭~~~’
又是一阵高爆榴弹的爆炸声,紧随的还有烟雾弹。炮兵改用烟雾弹封锁炮楼视线,可炮楼足有三层楼高,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陈余跳进一道水渠里,靠在湿滑的苔藓上。水渠中几具腐烂的白骨形成堵塞点,整个农田里到处都有白骨,日军懒到杀害完铜钹百姓后,直接把他们丢进水渠沟壑里。
一串子弹从头顶射过,陈余咬着牙跳出水渠。炮楼里发出爆炸,几道烟尘从炮楼的射击孔冒出,不辣已经带人冲进炮楼,正在清理炮楼里的残余日军。
没了炮楼上重机枪和轻机枪的压制,在死伤十几人后陈余带着二连携带攻坚武器冲入铜钹镇。踩在青石板路上,陈余感觉似乎又回到禅达,可是耳边的枪声告诉他这里绝不是禅达,而是铜钹。
冲入巷口,陈余立即分兵支援炮楼,开始清扫镇子南面的区域。自己则带一个班向前突进,一个上士老兵背着喷火器跟在后面。
穿过几处民房都没有受到攻击,拐过一个巷子,前行推进,看见一连几个人正躲在拐角处丢手雷,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在前面街道口处有一个日军工事,沙袋堆积而成的简易工事,几支三八式步枪将整个巷口封锁住。
“长官,冲不过去。”士兵说。
“喷火兵!”陈余大喊。
扛着喷火枪的上士老兵走上来,躲在墙壁拐角处,几个人拔出手雷插销往里丢,随后往后跑。果喷火兵被射中,罐中的易燃液体爆炸,波及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阵热浪席卷脸面,即使离的有两米多远,而且站在身后,可陈余还是觉得难以呼吸。一条火蛇从枪口喷出,路口的沙袋工事里发出嚎丧。
陈余冲出巷口举起卡宾枪,对准二十米外的几个火人射击,打完匣中子弹,取出备用弹匣按上,拉起枪声抵上子弹,十几个人继续向前推进。不知道敌人在何处,只能凭借耳边的枪声不同来分辨,向发出日军枪声的地方缓慢推进。
日军将铜钹也布置一番,各种暗门通道错综复杂,更要命的是道路跟禅达一模一样,说是四通八达也不为过。举着卡宾枪沿着巷子走,脚底的军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砰!’
隔壁斜面屋顶上有一个日军趴在屋顶,朝巷中行走的陈余一行人射出一枪,子弹打烂陈余的耳朵,然后穿过身后那人的脖子,钉在墙上。
“左边屋顶!”耳朵被射穿的。陈余捂着耳朵靠墙倒下。
身后的十几人举起手中的枪支,一轮密集扫射,那个爱趴在屋顶的日军翻滚着落在地上。
鲜血从耳朵密集的毛细血管中流出,身后一个士兵从背包中取出绷带和止血粉,胡乱的洒在陈余耳朵上,一团纱布摁在耳朵上,又用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背靠墙角,陈余看了眼身后那个倒霉蛋,他的脖子被打穿,鲜血从口鼻中冒出来。
没得救,口鼻和被打穿的脖子鲜血止不住,那人抽搐几下身体痉挛过后便了无气息。周围的士兵拿起他的冲锋枪,顺带把他所携带的弹药分了分,帮他整理了下衣领,将他放在路边。
在裤腿上擦了擦刚才捂耳朵所沾惹的鲜血,耳边的刺痛和火辣感让陈余脑袋海内一清,靠在墙壁上深吸气。
“没事吧,长官?”帮陈余止血的士兵问。
陈余摇摇头,拿起卡宾枪:“死不了,继续往前推进,再过三条街就到了镇子中心的炮楼。都看着屋顶和墙壁,指不定什么地方就会冒出枪口。”
“还是我们走前面吧。”
那人说:“你还要带我们打仗,长官你没了,我们几百号兄弟也没命活下来。”八壹中文網
“小心点。”陈余被人搀扶起身,走在队伍中间缓缓向前推进。
穿过这条巷子,一条更宽的青石板路出现。路中间不断有子弹射过,朝道路对面射击,陈余众人在这个‘卜’行路口拐角,日军一挺轻机枪正在持续点射。
耳边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的枪声越来越清楚,为首的中士悄悄从墙壁拐角露出半个头,看了一眼便抽回来。随即几枚子弹擦过墙角射来,打在对面民居内。
那人心有余悸的说:“轻机枪,还有十几个人守在路口,屋顶也有两人趴在屋脊上。对面有我们的人,压着过不来。”
陈余伸手点了几人:“你们几个翻围墙从侧面绕,小心屋顶有人,喷火兵和你们几个留着这里。剩下的人跟我一起进屋穿过去。谁有炸药,留下来。”
“是!”
一群人各自分头行动,喷火兵还要来解决碉堡炮楼,不能有损失。
走进早已无人的院落,院子里杂乱不堪。几个人单膝跪地,后面的人踩着他们的膝盖和肩膀翻过围墙落入隔壁院子,就这样一道一道围墙的翻越,直到日军轻机枪声越来越近,最终只隔了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