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下派谁去印度兰姆伽训练基地参加训练,几番推脱栽赃,最后阿译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团长作风,给整了个一言堂,还得是陈余去。
原因很简单,阿译要负责训练,死啦死啦要顾着后勤军事,烦啦要看管祭旗坡阵地,好像就陈余一个没事人,整天东游西荡。至于康丫,他得跟迷龙开着卡车倒腾缝纫机,于是被排除,陈余自找的麻烦。
上午没事做,顺带在副县长家混了顿饭,跟三姨太聊了聊天。
然后阿译、烦啦等人就被麦师傅抓包,麦师傅扣着那批美式装备,往祭旗坡仓库一丢给上了锁。言明要检查我们的枪械保养情况,看看我们是否还如同以前那样,拿了英国佬的武器就管搂火,其他一概不顾。
坐上威利斯吉普车,几人风风火火杀到祭旗坡。
对此,烦啦和阿译颇有信心,别的不敢保证,川军团的枪绝对比饭盆干净,最差也比横澜山那边的干净。没开过几次火,就是被主力团丢在地上一次,九成新!
川军团为数不多几个一言九鼎的家伙去祭旗坡,禅达团部就剩下陈余。
参训电文下的很急,明天陈余就要去师部报到,和虞师的军官们去昆明,然后转道去印度蓝姆伽训练基地。人渣们给了陈余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让他独自清闲度日。
坐在团部门口的花坛,陈余不知道如何打发这段时间,自己也没有太多行李。唯一的行李就是两套衣服,一套少校军官服,还有英式军服。
唤来狗肉,陈余逗弄狗肉,从厨房里拿出一块被剔的干干净净的骨头,陈余在狗肉面前晃悠,就是不给它吃,急的狗肉在地上转圈圈。
逗了几分钟,狗肉不干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无论陈余如何逗弄它,狗肉就是不理睬陈余。重新体会到狗嫌烦的年纪,陈余丢下骨头,背靠大树闭眼小憩。
陈余自顾自说:“狗肉啊!还是你好,吃饱喝足什么都不愁,都说乱世人不如狗,你都有骨头啃,可人连窝头都没得啃。”
“汪汪~~~”
“哈哈,所以你才当狗的?”
“汪汪汪!!!”
······
翌日。
独自孤零零一人在团部晃悠整天,早上陈余一个人默默收拾行李,死啦死啦给陈余送来十几块美金,是找麦师傅和全民协助换的,不是用国币那种废纸,而是大洋。
他拍了拍肩膀说‘穷家富路’,这是他能兑换到全部美金,麦师傅和全民协助在中国也得用国币,但是国币贬值太快。他们两人不缺钱,在昆明的时候就将大部分美金兑换为国币,剩下的就那么多。
背上行军包,死啦死啦已经在团部门外等候,见陈余出来便发动汽车。
一个副团长给下属开车,面子着实大。
两人一路无言,沿着公路开到师部。
师部外面已经有军官在集合,整训说话的是唐基,而虞啸卿恐怕在看地图和研究渡河强攻。跳下车,背上行军包,陈余挥手示意死啦死啦回去,后者打上一把方向盘扬长而去,留下一阵劣质燃油燃烧过后的黑烟。
整理衣冠,陈余朝唐基敬礼,然后便加入整训队列。
川军团只有一个前往蓝姆伽基地受训的名额,但是陈余看见队列中几乎都是尉级军官,虞师的参训军官已经下沉到连排级。川军团军官稀少,但是上峰的名额是足量配发,连虞师低级军官都有机会去蓝姆伽基地,名额已然清晰,唐基挪用川军团的名额。
长篇大论后,陈余和虞师的尉级军官们跃上运输营的卡车,汽车发动,车辆晃晃悠悠离开师部。
坐在卡车后面,陈余看着禅达城在自己眼中倒退,看着自己当逃跑跑来禅达的路。路上有民夫在修整公路,黝黑的汉子咧着嘴,眼巴巴的望着车队离开禅达。
禅达彻底消失,而远处天边的南天门则成为陈余的注目之处。
“嘿。”身旁有一个上尉碰了碰陈余的手臂,递来一壶水。
陈余接过水壶微笑:“谢了。”
“咋没跟张哥一起,怎么现在才去,而且你们团就你一个去?”
递水的是余治,那个老鼠脸。作为亲信,他奉命管理虞师的战车队,此次前往蓝姆伽基地是接受技术人员培训。张立宪是虞师第一个前往蓝姆伽受训的军官,而川军团大概是被虞师所遗忘。
“就我一个。”
余治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给车内的众人发放。作为追随虞啸卿的青年军官,余治跟张立宪的明理不同,跟何书光的目中无人也不同,他是忠于义气的人。
在虞啸卿众叛亲离之后,余治也离开,选择同川军团一起入缅甸作战,战车被日军炸毁,他徒步参与战斗,最后倒在冲锋道路上。虞啸卿抛弃了信仰他的青年军官们,余治也选择离开,他不想成为张立宪、何书光。
说了几句话,余治也不在找陈余聊天。虞师的人对于川军团有一种隔离感,这不是从下至上的隔离,而是从虞师高层散布的隔离感。
他们对于川军团属于爱恨交杂,敬佩川军团从缅甸一路成建制打回来,支援横澜山。厌恶川军团的作风,认为这不是一支军队所拥有的作风,最起码虞师不能有这种散漫无纪律的现象,还有我们数次让虞啸卿颜面扫地。
辗转数地,交通工具从汽车到双腿,再到飞机,又从飞机到汽车。
蓝姆伽干旱的环境让陈余略感不适应,随处可见的荒凉山谷与河滩,还有树立在一片空地的‘战俘营’。蓝姆伽基地以前是战俘营,用来关押意大利战俘,英国佬在恶心人这方面是出类拔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