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也许我可以救他(1 / 2)

“怎么了?被谁打的?”李秋雁问道。

唐宁运输的老板就叫唐宁,是个年近五十的粗壮齐鲁大汉,气恨的说道:“早上拉达勒运输公司几个黑人过来,蛮横的要求我们不许在纽约经营,我们有纽约市政府颁发的营业执照,又按月交保护费,怎么可能被他赶走?

我们据理力争,可那些人根本不讲理,收我们保护费的那些家伙,也全不见了影子,后来……后来发生了冲突,我们好多人都受伤了,大毛和黑狗的伤势最重,黎老医师,您快给看看吧。“

林保祥也问道:”怎么不送医院?这里只能看看内科,搭搭脉,外科还是送医院比较稳妥。“

大毛挣扎着说道:”林医师,我们可去不起医院,你知道黑狗昏迷之前说的什么?他说千万别给我送医院,不然把我救活了也怨恨你一辈子!“

穆青城的眼里现出了理解的神色。

美国的医疗费用贵的吓人,很多平民都没有医保,全额付款的话,大毛的一条腿,最少值几十万美元,黑狗看样子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再加上腿,没有上百万美元打不住,而布鲁克林区的华人,几乎都是底层华人,甚至有些就是非法移民,或者半工半读的留学生,那巨额的帐单确实会让人有种自杀的冲动。

黎伯走过来,叹了口气道:“老夫只能说尽力一试,不过唐总还是莫要抱太大希望为好。“

唐宁满面忧色,摇了摇头。

黎伯先给黑狗搭脉。

黑狗二十来岁,中文名叫赫丽军,祖籍闽江省,因为姓赫,肤色也较黑,人又有些猥琐,所以别人叫他黑狗。

他爸爸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偷渡来美国,娶了个墨西哥女人生下了他,当时,他爸爸激动万分,大笑道:“我儿子成美国人了啊!”

是的,黑狗在美国落地,有权拥有美国国籍,是正宗的美籍华人!

后来那个墨西哥女人走了,老赫也于几年前病故,家里只剩下了黑狗自己。

黑狗紧闭着双目,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哪怕处于昏迷当中,都是满面痛苦,呼吸若有若无,半晌,黎伯又叹了口气:“小赫脾脏破裂,必须立刻动手术,否则……不乐观,此非中医所能治疗,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这尤如给黑狗判了死刑,百来万美元的医疗费用谁都承受不起,即便唐宁把公司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况且人家要养家,公司还有三十来号人,没了运输公司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哪怕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很多汉子也是虎目含泪,唐宁更是狠狠一拳砸在墙上,不忍再看。

其实这里有一个关键问题,黑狗是美国人,跑不掉,不象华夏游客,如果欠了医院巨额帐单,可以求助大使馆,或者找个机会溜回国,大不了以后不来美国了。

“哎~~你别乱动,忍着点疼,我再给你看看罢。“黎伯满脸的不忍心,在叹了口气之后,去给大毛搭脉。

“麻烦您老了!”大毛红着眼睛伸出手臂。

大毛叫黄明,祖籍豫南,因为毛发比较浓密,绰号大毛,今年三十多了,十年前来美国留学,由于留学签证期满只要有工作证明,是可以继续滞留美国的,所以大毛留在了纽约。

随着时间推移,他越发的不想回国,这倒不是混的好,而是混的差,很多同学都比他过得好,就算平平庸庸,基本上也有房有车,他却是彻底的无产阶级,无颜见江东父老。

“你们俩过来压着!”黎伯诊过脉,招了招手。

林保祥与李秋雁一个压腿,另一个压腰,黎伯摸索上断骨,在周围轻轻捏着。

不片刻,李秋雁转头道:“去拿纱布,绷带,夹板和药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