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生和胡惜来到小都山下时,山门只剩下了几滩恶臭黑水,刚才铁元的声音就连他们在云梦城中都能听见,让沈虞生不禁感叹,不愧是上三品,说话都要比中三品洪亮得多,眼前小都山山门破碎,看来铁元已经打了进去。
“走吧,我们也进去。”今天沈虞生来小都山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上三品拼命和保护胡惜的安全。
两人走上台阶,胡惜嫌黑水脏,用气机护住靴子,让沈虞生不由羡慕,六品就是好啊,可以随意使用气机,他虽然也能利用月华,日精达到那样的效果,可那是用来打架的,用来包裹靴子这种奢侈事他可做不了。
沈虞生胡惜上山不久,山门之前就又来了两位男子,皆是中年模样,但气质完全不同,走在前面的男子龙眉凤目,穿着极为张扬的白锦金丝蟒纹长袍,手握白玉扇,似笑非笑,一看便是个老纨绔。
后面的男子方脸粗眉,不怒而威,身穿一身朴素黑衣,走在白衣男子左后半步的位置。
“没想到除了我们,还有人敢来小都山看热闹,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石头,你瞧着认识不?”白衣男子玩弄着手中白玉扇,他刚才没看清楚,但是其中那个少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被叫石头的黑衣男子无奈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谁都认识?”
白衣男子撇了撇嘴,难掩失望,“你这,会寒了关中郡百姓的心的。”
石头无言以对,眼前的祖宗不管多少年了,都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问题他还说不得,骂不得,只能闭嘴,装作看见,没听见。
“算了算了,我们上山。”白衣男子见石头不理自己,也就懒得和这个无趣的男人说什么,之前一直讨厌对他阿谀奉承的人,现在失去了,他又想念起来了。
踏出第一步,在白衣男子那双至少万金的金丝流云靴即将和黑水亲密接触之时,一道温和气机自石头身上散发出,护住了白衣男子全身,防止任何污秽染脏了这位祖宗。
白衣男子轻快落脚,毫不在意是否会溅起黑水,石头摇了摇头,也将自己用气机护住,两人登山。
沈虞生和胡惜沿着打斗的痕迹往小都山内部走去,一路走来,小都山建筑极尽奢华,地上所铺每一块皆是难得一见的青石白玉板,十步一镂空雕狼花岗石柱,周遭楼阁皆是红漆细雕,而檐上更是用了越了规矩的青色琉璃瓦。
楼阁之中不时有人影晃动,至少是六品的气机,但全都紧闭房门,偌大的小都山,沈虞生和胡惜两人如入无人之境,沈虞生一开始还准备苦战两波,这才杀到看好戏位置,不过免得争斗,他也乐得轻松。
两人靠近演武场后,周遭气浪掀天,气机弥漫,再难前进半步,沈虞生左右一看,找到一处无主高阁,应当正好可以看见演武场中的情况,也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带着胡惜前去,可上了高阁,才发现有人快了他们一步。是白衣男子和石头二人。
石头面露不悦就要赶人,他自然看出了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就是之前山门外看见的那俩,一个六品,一个七品,在平常来小都山还有的看,但是今天,还是乖乖回去找大人得好。
“抱歉,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了,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去。”沈虞生抱拳准备离去。
眼前的黑衣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势,那是位高权重者长年累月才会拥有的东西,沈虞生太过熟悉这种感觉,因为他当时经常从宋姜身上感受到,只不过黑衣男子要弱上许多,但也不时寻常官家。
而白衣男子给沈虞生的感觉更像是一位膏粱子弟,还是那种看上去好像下一刻就会口吐轻薄之言的那种,但沈虞生对于他才最是警觉,因为黑衣男子隐约以白衣男子为尊。
石头为少年的识趣感到高兴,免得浪费他的口舌,正准备开口催促离开,白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白玉扇,石头知道,这是让他不要说话的意思,他不知道这位祖宗又要准备干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了也阻止不了就是了。
“没事,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这阁楼如此宽阔,还容纳布下你我四人?”白衣男子声如脂玉,出言挽留。
沈虞生看了看不再横眉怒目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看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周围的确再难找到比这个阁楼更好的位置,两人看上去也不是坏人,利落答应道:“却之不恭,在下沈虞生,这位是舍妹胡惜。”
说完沈虞生才发现自己出了错,因为白帝州通缉令长期没出现,他懈怠了不少,面对一看就是官家人的黑衣男子,居然说出了自己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