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府西北角的祠堂前塌陷了一片,残垣之中,弥漫着大火焚尽后的灼燥气味。
墨冥辰看着碎石之下,灰烬之中还窜动的点点星火,默了须臾便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垂眸沉叹了一声。
“这是密室塌陷了?”姜长离对晏府当年之事了解不多,现下只是有些好奇地颔首打量塌下去的那片废墟。
不过扫了几眼,姜长离眸光骤然一凝,已然飞身掠了下去。
他踏着垮塌的石板到了石壁的一角,拂开还带着余温的灰烬,看清那显露出来的纹样后,直接纵身一跃,往祠堂里去了。
墨冥辰只怕那已是摇摇欲坠的祠堂会坍塌,忙提气跟了上去。
他们慢了几步跟上,刚进祠堂就见姜长离正绕着原本用来供奉牌位的石座查探。
姜长离绕着石座转了半圈,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石座下隐藏的机关,他并指在几块石砖上连敲了数下,就见其中一块石板弹落在地,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朵石莲。
那石雕的莲花做得精致,仔细看去,还能见每一片花瓣上都刻了奇怪的纹样。
姜长离试着扳动石莲,可大概是因为密室被毁,下面的机鞘卡死,不管怎么试,都不能转动半分。
“这密室是谁建的?”姜长离放弃再试,只抬头问跟到身前来的墨冥辰。
“这是晏府的密室,今日之前,我们都还不知有此地的存在。”墨冥辰摇了摇头,若不是南重渊带了晏回过来,他都不知这祠堂下还有个密室,要想知道这地方是谁建的,大概也只能问晏家人了,只是若他想得没错,外面那一片废墟里,应该就埋着晏六公子的尸体。
“外公莫不是瞧出了点什么?”
“我有个擅长机关术的老友曾说过,机关师不管为谁家修筑机关密阁,都会在常人难寻之处留下点独属于自己的印记,我虽不善此道,可早前曾见过那个蛇纹,可惜了我那位老友无法来此一辨,若是有他在……”
姜长离话到最后,尾音消失在了一声沉叹之中。
他咬了咬牙,突然拂袖大步就往外去了。
“外公!”墨冥辰见他走得突然,眼中还骤然起了杀意,不免有些诧异,抬步想跟,却被阮飞翮拦住了。
阮飞翮朝他摇了摇头:“姜前辈的事,为师回头再与你细说,现下你们都带了一身的伤,还是赶紧回府处理一下才好。”
姜长离几日前离京匆匆往西去,原是去接他那位擅长奇门阵法和机关术的老朋友来京喝喜酒的。
可他那一去,直到大婚当天才孤身回来。
昨日姜长离顾及大喜当前,没有提,今日才与他们说起了祁连浦被杀之事。
这事跟慕府设阵守护的秘密有关,跟替慕府布阵和修建密室的人更是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姜长离现下见到此处的密室,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查清此事固然要紧,可眼下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墨冥辰他们去应付,不好叫他为此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