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母妃应了儿媳今日不出王府,否则儿媳就这般长跪不起!”
越老夫人笑着想去将她扶起来,奈何这人跪下去就跟膝盖生了根,怎么拉都拉不动。
她叹了口气,松手坐回了椅子里:“当初你在宏光塔里听了许多,越家的事情,哀家不说,想来你也是清楚的。那些人七月来找哀家的时候,越家就已经出事了,这事一直拖到了冬月还没个结果,你以为是为何?”
“母妃的意思,是朝中有人想借越家之事,为难王爷?”秦月瑶抬头看向越老夫人,依旧跪得笔直。
“哀家虽然从不让辰儿插手越家之事,可哀家毕竟是越家女儿,辰儿又如何真能撇清?”越老夫人缓声道,“辰儿当初让南陵王查抄越家,将此事直接放到公堂上处理,本也是想趁逍遥王事起之前,先行处理了这件事。可惜了墨冥轩那狼子野心的东西下手太快,这事压在州府衙门,一拖再拖,到如今,却又成了有心人对付辰儿的把柄。哀家若不先行入宫告罪,将此事撇清,待得辰儿回来,必会惹一身麻烦。”
“可是……”
“你放心,以哀家的身份,主动请罪,也不过是去皇陵思过而已。”越老夫人再次伸手去扶,“你且先起来,哀家还有些话要与你交代。”
秦月瑶依言起身,在越老夫人身旁坐下:“母妃即便是已有决断,可这事,咱们是不是要先知会王爷一声,以王爷的性子,他若知道母妃受此委屈,只怕会有雷霆之怒。”
“所以哀家才要在他回京之前进宫,今日把你叫来,也是想让你好好劝劝他,夜北五年的委屈他都能忍,哀家为了这个家忍这么些时候也是无妨的。”越老夫人叹了口气,“眼下正是风口,不仅哀家能忍,你和辰儿也要忍,当初逍遥王一事,辰儿虽胜,却是风头太过,朝中已有人容不得他,想借陛下与他心生嫌隙之际,将他彻底击溃。”
秦月瑶眉头一拧:“母妃此言,说的是柴将军,还是百里丞相?”
“哀家也不知道,或许是他们,又或许都不是。”越老夫人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敌在暗我在明,他们已是咄咄逼人,我们才更该退让三分,这一让,说不定能叫对方露出马脚,也好让我们来日有机会反击。”
越老夫人说罢,转头唤了碧梧捧了个锦盒出来:“这里头是辰儿的皇祖父赐予哀家的金牌,你替哀家交给辰儿,里头还有王府的大印和哀家的私印,哀家这一去皇陵,只怕要等到你们大婚才能回来了,这王府上下,哀家就都交给你了。”
越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再看向秦月瑶,满眼都是愧疚和怜惜:“先前让你们母子三人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已是哀家的不是,如今就连你们的大婚,哀家都没办法操持了,哀家这个婆婆,当得也实在不尽心,日后若是有机会,哀家定会好好补偿你。”
“母妃快别这么说,从前儿媳有诸多不是,不仅没能给母妃和王爷分忧,还总给王爷惹麻烦,若非母妃多次相护,儿媳也走不到今天,”秦月瑶眼睛一酸,沉声想再劝,“母妃,此事还未到非入宫不可的地步,您若能……”
“哀家主意已定,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越老夫人截了她的话,自桌旁站了起来,“哀家把碧梧留给你,她跟在哀家身边多年,熟悉这府中诸事,有她从旁协助,你也松泛些。”
碧梧听得此言,霍然一惊,俯身跪了下去:“老奴伺候娘娘多年,娘娘此去皇陵,哪里离得了老奴,还请带了老奴一并去吧!”
“哀家带上三丫头并着几个贴心的婢女就好,你留下好好帮扶王妃。”
秦月瑶侧头看了一眼神色大变的三姑娘,默了几秒,朝越老夫人作礼道:“碧梧嬷嬷伺候母妃多年,最是贴心,还是让她跟着母妃吧,母妃若是不放心府里,不如留了三姑娘给儿媳。”
她在这府里,其实也不需得越老夫人留人帮忙,只是比起碧梧,若是越老夫人真只留了这心思玲珑的三姑娘在身边,才更叫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