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伦趴在地上,汪然出涕,“上皇,我主被西洋人挟持……”他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方才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自成的眉头皱得很深,沉思良久,道:“如此说来,暹罗王误信西洋人,如今朝中大权掌握在西洋人手中?”
“是呀,我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西洋人心底歹毒,又工于心计,他们的士兵,全部列装了火器……”
“上皇说得是,我王担心,长期下去,不仅自身安危得不到保障,暹罗还会国将不国……求上皇发兵相救……”
李自成起身离座,在大殿内踱了大半圈,“扎伦先起身吧!”
“谢皇上!”扎伦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上皇愿意解救我主?”
李自成摇头,“西洋人火器太过犀利,又是数国联手,华夏便是血拼,都未必能占得便宜……再说了,这是西洋人与暹罗的事,华夏惹火烧身,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你,还有暹罗王的一声感激?别忘了,暹罗对华夏的心思,朕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上皇息怒!”扎伦优势叩拜于地,“如果上皇能解救我王,解救暹罗,暹罗国宁远不要兰纳王国的土地……”
“放肆!”李自成大喝道:“到了现在,你还认为,兰纳王国的土地属于暹罗,哼!”
“下臣不敢!”
“兰纳王国,也就是大明的八百大甸宣慰司,根本与暹罗无关!”
“上皇说得是!”
“暹罗的事,与朕无关,与华夏无关,”李自成冷哼一声,“送客!”
扎伦知道,自己在兰纳王国的事情上惹怒了华夏的皇帝,以暹罗现在的状况,兰纳王国的土地,实在没有指望了,更重要的是,除了华夏,谁也无法解救暹罗,他一咬牙,道:“上皇明鉴,暹罗国再也不提兰纳王国的事……”
李自成冷声道:“王廉!”
“是!”王廉答应一声,上前揪住扎伦的衣领,“贵使,请!”
“上皇……”
“滚!”王廉用力一推,扎伦险些摔倒在地,他知道华夏皇帝盛怒之下,暂时不可能再召见自己了,只得离开乾清宫,悻悻回到驿馆。
李自成的嘴角现出一丝冷笑,这个扎伦,与金自点一样的货色,既要华夏保护,又舍不得拿出诚意,看来,得好好开导他。
思索片刻,立即召见了外交部长南居益、副部长张献忠。
南居益、张献忠丢下手头的工作,快步来到乾清宫,“臣等见过皇上!”
“不用多礼,坐吧!”李自成道:“两位爱卿,可知道暹罗使者扎伦的事?”
张献忠双目一轮,道:“回皇上,扎伦先前求见过微臣……扎伦说,那个八百大甸是暹罗的国土,臣等知道他是胡说八道,并没有理他,他说要求见皇上……难道皇上见过那个扎伦了?”
“朕刚刚见过这个扎伦,”李自成淡然笑道:“八百大甸宣慰司的事,算不得大事,原本就是大明的故土,两位爱卿可知道,暹罗国内发生了何事?”
“暹罗国内?”
“看来你们的不知道了,也难怪,汉清部的人,只是将讯息传给了朕,”李自成笑道:“西洋人来到东方,沿途在海岸建立商馆,最初是葡萄牙人,然后西班牙、荷兰人也来了,暹罗王起初或许是利欲熏心,不但同意让西洋人建立商馆,还与西洋人签订通商条约。”
南居益道:“西洋人向暹罗渗透,逐渐掌控了暹罗的朝政……”
“岂止是朝政,连暹罗王都成了西洋人的傀儡,据汉清部的人说,现在朝中大小事务,都由西洋人说了算,或许王宫的卫队,也被西洋人收买了……”
张献忠喃喃地道:“国中之国?”
“暹罗王糊涂,这是罪有应得,”李自成笑道:“西洋人掌握了暹罗的朝政,又有洋枪队做后盾,暹罗国朝臣敢怒不敢言,这次天命军进入八百大甸,朕估计,暹罗王派出使者,也就是责询一番,如果华夏置之不理,他也无能为力。”
张献忠思索片刻,道:“皇上,难道任由西洋人掌控暹罗的国政?”
“华夏已经立国,自然不允许西洋人在华夏的周围作威作福,”李自成淡淡地道:“华夏可以将西洋人驱逐出暹罗,不过,扎伦空口白话,难道让华夏的将士们白白流血牺牲?”
张献忠还在思索,南居益的双目忽然发亮,“皇上,能否依据朝#鲜例……”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李自成暗喜,南居益越来越像外交部长了,“如果暹罗国比照朝#鲜,加入《亚盟》,朕倒是可以考虑!”
张献忠被南居益抢了风头,心中非常不服,忙道:“皇上,仅仅加入《亚盟》,华夏就要为暹罗开罪西洋人吗?”
“秉忠真是外交人才呀,随时将华夏利益装在心中,”李自成哈哈大笑,“暹罗要借助华夏的势力赶走西洋人,就得拿出诚意,”他指了指御案上的地图,“两位爱卿看明白了,孟棉府以南的海岸线,是西洋人东进的必经之地,即便华夏这次将西洋人赶走,他们还会再来,暹罗要完全阻绝西洋人,就得将这片土地交给华夏,对付西洋人的事,也一并交给华夏!”
“弃土保国?”
“暹罗没得选择,”李自成道:“扎伦一定会求见你们,如何说服扎伦,如何把握火候,朕何时再召见扎伦,那是你们的事!”
“臣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