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不显山水地问：“什么事？”

秦歌抬眼，看着他，用迂回的方式问道：“小殊，昨天我们约好，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了你，你就找谁报仇，是不是？”

“是啊。”

秦歌放下杯子，对秦歌轻笑，眼底迸射出一抹精光，问：“怎么又突然提起这茬了？”

“……”

秦歌又低下头，小声地说：“那，我能问问你，如果顾老爷子醒了，你打算对他怎么进行报复？如今你的确有能力报复对方，不过，顾家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双方两败俱伤，我想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所以我想，就算老爷子醒了，咱们能不能……”

“姐。”

不等秦歌把话说完，秦殊就用微冷的声调将她的话打断，他问：“你难道是想让我忘记仇恨吗？”

“……”

秦歌顿了一秒，赶紧反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说这番话是什么目的？”

秦殊逼问。

秦歌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受到伤害！顾老爷子已经受到惩罚了，你继续报复下去，顾家能放过你吗？不要再让仇恨的锁链蔓延下去了。”

“姐！”

秦殊一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一道巨响，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齐齐地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但是秦殊却毫无察觉，依旧死死的盯着秦歌，说：“我看你真是被姓顾的下了迷魂药了！你为了他，甚至连咱们爸的仇不不报了吗？”

！！

诛心的拷问。

秦歌慢慢地低下头，她手按在膝盖上，低声辩解说：“我没有忘记，也没想过忘记。”

“那你还说那番话？”

“可是，真正害死爸爸的凶手是劫匪啊，顾老爷子到底有没有真的动手，这件事并没有下定论。”

“你现在都开始给顾老头开脱了？”

秦殊差点气笑了。

秦歌摇头，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再仇恨下去，如果你继续报仇，顾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我不想看到你有事！”

“姐！”

秦殊第三次叫住秦歌。

他琥珀色眼眸中渐渐地染上了一抹猩红，他深深地盯着秦歌，一字一顿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搞不清状况？”

“……”

秦歌一愣。

秦殊面容染上了一抹肃寒，声调冰冷地说：“从来就不是我们先找茬的，是顾老头要至我于死地！”

“……”

“你是不是忘了，一开始咱们爸不希望你嫁到顾家，顾老头才动了歪心思对他下手，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几次想要弄死我这个碍事的人，如果他醒过来，你确定那个老东西不会跟以前一样，再次对我们下手？”

“……”

“姐，这些事你都没考虑过吗？”

“……”

“是顾寒洲的温柔乡让你沉溺其中，都不会思考了吗？”

“……”

秦歌只觉得当头棒喝。

秦殊的声声质问让她哑口无言。

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秦殊，而是在顾老爷子身上。

她怎么就能确定，老爷子醒来，就不会再动手？

又一厢情愿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息事宁人，对方就能跟她一样！

天真！

秦殊见秦歌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根源所在，他语气温和下来，缓声说道：“我想，这一年来，你也没有想过为什么老爷子对你势在必得吧？真相至今还没有浮出水面，所以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以防顾老头再次反扑。”

“……”

秦歌感到羞愧。

她这一年来的确没有去调查过真相，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非要她嫁进顾家。

秦殊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说：“姐，不是我不愿意冰释前嫌，是那个老头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如今的我，决不会再任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