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两个男人站在一望无际的金黄稻田里抽烟,男A说:“今年的稻子真好啊!”
男B说:“是啊,又可以卖很多钱。”
“这次收完稻子,我打算辞职,回老家结婚。”
“什么!你要辞职?老大那边打招呼了吗?”
“没呢,你说他会答应吗?这两年一直收稻子、收稻子,累了,钱攒得不少,可一直没机会花,年龄也不小了,该享受一下人生了。”
“你走了,我一个人应付不来这几个村的生意。”
“慢慢来。”
稻田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窣窣的动静,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抄起家伙,他们拨开稻田走过去,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在啃食刚刚结穗的稻子。
男B火了,“王八蛋,你知道你在吃什么吗?”
小东西跑了,男A眼疾手快地把它扑倒,小东西挣扎的时候抓伤了他,男A看见它挂着一个银项圈,说:“有主人的。”
“不能让它回去!”
“哼,吃了别人的东西,就得还债。”
手起刀落,小东西身首异处。
“你说这东西要怎么做,是杂食的吧,吃起来肯定臭哄哄的。”
“吃过狗肉吗,狗也是杂食的,那肉香着哩,这玩艺大概和狗肉差不多。”
“会有寄生虫吗?”
“多煮一会,多放点蒜嘛,走,去找老贾借口锅。”
二人找到村委会的一名老干部,在村口用砖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灶,把这东西给煮了,皮剥下来送给老干部,让他拿回去给女儿做个围巾。
一股肉香伴着水蒸汽升腾起来,围在锅边的三人食指大动,用勺子舀了些肉汤尝着咸淡。
“别说,还不赖,我以为这肉会发酸呢!”
“你看这毛皮,肯定养得很用心,吃得好,肉自然好。”
田野上来了一帮人,他们在喊:“安其拉!安其拉!”
很快这帮人发现了蹲在地上的三人,过来询问,当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突然发现墙上挂着一张血淋淋的皮,她看见了锅里翻腾的东西,尖叫声冲上云霄:“你们是变态,我要报警!”
5月17日,女歌手冯小青的经纪人跑到市局来报案,声称是命案,林秋浦亲自接待,听明白整个“案情”之后他简直不知道该拿出何种表情。
原来昨晚冯小青养的雪貂安其拉跑出去啃了几根稻穗,被三个农民宰来吃了,就这个事,居然特意跑到市局来报警。
“凶手残忍至极,把安其拉的皮剥了,然后在地上支口铁锅就煮来吃,简直令人发指!”经纪人绘色绘色地描述着。
“不,你说得再血腥都没用,我们是刑警队,不管这个的。”
经纪人火了,“安其拉对小青意义重大,就如同她的女儿一样,假如说你女儿被人宰了吃了,难道你也不管吗?”
“问题是它不是人啊。”
“对小青来说,它比人还重要!”
林秋浦十分无奈,“你们不打110的吗,这事应该归当地派出所管。”
“民警是来了,说了两句废话又走了,小青一个人每年给国家纳的税比一家中型企业都要多,难道说发生这种残忍的事情,你们作为纳税人养着的机构,打算坐视不理?”
“不是说她纳税多就比别人特殊……”
“你意思是,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你们都不闻不问?”
“我再强调一遍,一只雪貂被杀不叫命案,你们私了吧,该赔钱赔钱,该起诉起诉。”
经纪人站起来,一根气愤的手指戳到林秋浦鼻子上,“我们会起诉的,但不是起诉他们,是起诉你们玩忽职守!给我等着吧!”
经纪人走后,林冬雪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报告,她好奇地问:“哥,刚才那个摔门出去的男人,怎么回事啊?”
“神经病,不用理他……一只雪貂把人家稻子啃了,被杀了吃肉,就为这事跑来报警,有钱人都觉得自己很特殊吗?”
“什么稻子?”
“普通的稻子吧。”
“你还记得我们在许发家里发现的几颗种子吗?老陈拿回家种了,这两天那些种子长出来了,也是稻子,他还在跟我说,让我留意一下与稻子有关的案件。”
林秋浦想了想,说:“为这种小事犯不着浪费警力,当地民警就处理了……”注意到林冬雪略微不满的眼神,林秋浦补充一句,“好好,回头我打电话确认一下,如果有什么后续进展,一定告诉你。”
陶月月中考在即,这段时间陈实一直陪着她,适逢周日,他陪陶月月出去吃顿好的,准备下午带她去几所市里的重点高中参观一下,感受一下高中的气氛。
一个电话打断了两人的午餐,陈实听着电话那边的话,表情不断变化,挂断之后说:“月月……”
“又有案子啊,那你去吧,我下午打着去同学家的名义,自己到网咖玩一会好了。”陶月月善解人意地说道。
“天黑之前记得回家哦!”
“你天黑之前不会回来?”
“比较远……”
“了解,好啦,我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的,虽然确实有点失望吧!”
“改天再补偿你。”陈实拍拍陶月月的脑袋。
林冬雪在电话里对他说,还是前两天和他提起的雪貂啃稻子的案子,没想到今天有了新进展,两名到乡下去调解的民警离奇失踪了,派出所怎么也找不着,只好向市局求助,这下子不得不去看看。
事发地点在一个叫望城岗的地方,正值五月份,陈实、林冬雪和其它几名警察驾车抵达的时候,看见路两旁是一片金黄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在风中起伏,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