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躲躲藏藏,两人来到这家当铺,虽然已是深夜,但当铺里还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何泰扬的这个老朋友,何晶晶其实也是见过的,这家伙是个老色棍,债主还不起债,他就叫人家把年轻漂亮的女儿过继给自己作干女儿,其实就是变相的小老婆,玩腻了又赶回去,厚颜无耻地说这只能算一部分利息,不能完全抵债。
当年何泰扬多半也是跟他学会的,不是一丘之貉怎么会成为朋友?
当铺这个行当在何晶晶看来很神奇,拜师收徒、拜码头、收小老婆、说江湖暗语这些老传统,在一间间昏暗的小店里都保存了下来,仿佛它们一直停留在百年之前似的。
当铺经营者也都是思想落后、见钱眼开、阴阳怪气的老男人,他们身上永远散发着樟脑丸和烟叶子的气味。
走进店里,何晶晶看见天花板上的监控器,皱了皱眉,何军说:“没事的,这是他自己装的,之后我让他把监控视频删了就是。”
“X叔,你在吗?”何军冲里面喊。
“进来吧!”
两人来到一间办公室,周围的樟木箱子一直堆到了天花板,一个脸庞红润油亮的老人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旁边跪着一个年轻女子,恭顺地替他洗脚。
这种事何晶晶也曾为何泰扬做过,她厌恶地皱眉,如果不是自己当年敢赌,今天恐怕也是这种凄凉下场。
被警察通缉也好,坐牢也好,被枪毙也好,哪怕将来要付出这些代价,她也不愿意跪在木桶边搓洗一双皱巴巴、臭哄哄的老脚。
何军却在瞅那女子的乳.沟,心想,真大啊!
他说:“X叔。”
“小军子,好久没来了,有事找我?”老头不怀好意地笑,露出一嘴烟牙。
“就不兜圈子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在被警察通缉,瞧瞧我们现在的惨样,说是亡命天涯也不为过,我们找你是想做笔生意。”
“听说你们的悬赏令有几十万呢!”
“哼,几十万罢了,我们要做的生意,你的赚头是这个的十倍都不止……”说着,何军从筒中倒出一幅画,展开。
老头“哦”地惊呼一声,吩咐干女儿去拿老花镜,老花镜取来的时候,他顺便在女子的胸口揉了一把,看得何晶晶直皱眉。
老头把脚擦干,过来看画,“这笔触、这意境,不愧是王时敏的作品,果然非同凡响!”
“能换多少钱?”何军问。
“这个嘛……”老头的眼珠转起来。
女子端来一杯茶给何晶晶,怯怯地说:“喝点水吧。”
“不,我不渴……”何晶晶突然发现女子的胸口有字,是用指甲扣出来的字,写着:“快跑,有埋伏!”
她错愕地朝老头看去,老头也在挤眉弄眼,她一把抓住何军就准备往外跑,这才发现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并用身体将门给挡住了,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刀。
看清对方的脸时,何晶晶大惊,“你是……”
“对,就是我!”
“不,那不是他的声音,你是谁!”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刀,“烈老派我来取一样东西。”
这话,揭示了他是道上的人,何军和何晶晶对视一眼,突然抄起一把椅子抡过去,对手的速度像风一样快,转眼间已经抢步上前,何军感觉喉咙一凉,全身一下子没有力气,那把刀太锋利,一秒之后他喉咙处的皮肤才绽裂开,血汩汩涌出。
他徒然地扔下椅子,用手捂住脖子,随着身体大量失血,两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何晶晶忙冲过去,抱住他哭喊,突然她的头发被人从后面薅起来,何晶晶被迫直起上身,眼泪簌簌流下,她乞求道:“饶了我们吧,画你拿走。”
“烈老叫我取的,是你们的命。”男人在她耳畔吹气似地说道,刀子缓缓搁在她的喉咙上。
噗!
眨眼间连杀两人,老头和自己的干女儿吓得抱在一起,这人是真正的杀手,不是只会打架的痞子,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