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家当铺门口,宋朗问:“你搭档大常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查案?”
“他……他下班了。”
“哼,就猜到!你不要学他,警察没有朝九晚五,干这行还跟上班一样的人是当不了好警察的。”
林秋浦默默点头,问宋朗:“队长,你来这里查什么?”
“这家店的老板认识死者,我过来了解情况,知道刚才他们为什么纠缠你吗?因为这家当铺被查出替人销赃,公安正在调查,店主想必也是急得团团转,净想一些歪门邪道。”
走进店里,老板热情地迎了出来,阿谀奉承地说道:“我说今天怎么有喜鹊叫呢,原来是宋队长大驾光临,呀,这位是您的爱徒吗?”然后招手叫他女儿出来,献上一盒雪茄。
宋朗瞧都没瞧,说:“翟老板,你朋友何泰扬被人杀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这行消息传得快,我今天上午就听说了,他死得惨不惨?”
“你知道何泰扬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也有那么几个,要不您先进屋,我们坐着说,在这站着多累啊?”
“不用,就在这站着吧!”宋朗给自己点了根烟。
“哎呀,您这么大的刑警队长还抽中南海,多掉价呀,来来,抽这个!”
“翟老板,我挑明了说吧,你跟我客气没用,我查的是刑事案件,和你替人销赃的案子是两码事。”
“我……我没帮人销赃,都是那帮小毛贼乱泼脏水,对了宋队长,你在局里跟各路领导都说得上话,能不能帮我跟张队长说说情呀?”翟老板布满皱纹的脸上堆出油腻的笑容。
“先把我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告诉我何泰扬的仇家都有谁。”
“哎呀哎呀,我突然失忆了,何泰扬是谁,男的女的,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过?”翟老板十分造作地演上了,这是公然讨价还价,林秋浦看在眼里很生气。
宋朗冷笑一下,说:“那我和张队长说一声,叫他不要再查了,从你这里缴的东西全部还给你,好不好?”
翟老板眉开眼笑,“东西我就不要了……”他察觉出宋朗语气中的讥讽,又皱起眉头,“宋队长,您这不是在说笑吗?”
“你也知道不可能?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别整天打这些歪主意,见过掉进沼泽里的人吗,你这样瞎折腾只会越陷越深,唯一能救你自己的就是在调查结束前,好好想想怎么坦白,争取减刑。”
一席话说得翟老板羞愧地埋下头,宋朗又说:“你不说我去别的地方问,何泰扬也不止你一个朋友。”
说着,转身要走,翟老板忙拉住他的胳膊,说:“宋队长,我配合调查,配合调查!”
翟老板说,他和何泰扬是几十年的交情,年轻的时候一起来龙安闯荡,何泰扬这人点子多,肯吃苦,唯一的缺点是好色,老大管不住老二,年轻的时候整天乱搞瞎搞,不过他还是比较怕自己的发妻的,几次在外面乱搞被发现,在家被老婆罚跪搓衣板,赌咒发誓保证再也不碰别的女人了,当然狗改不了吃屎,他也就是嘴上说说。
90年代的时候,何泰扬刚刚发迹,睡了一个不该睡的女人,被道上的人追砍,去外面躲了几年,直到那个黑老大因为别的事情被逮起来了才敢回来。不过他出去躲仇家这几年,还是搞出一个私生女,就是现在店里帮忙的何晶晶。
听说何晶晶是后来来龙安认这个爹的,何泰扬挺喜欢她的,因为何泰扬自己没有子嗣,不过何夫人对她就完全没好脸色了,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何晶晶刚来那阵子,家里肯定是鸡犬不宁。
“我听说他前一段时间干了一件很没有职业操守的事情,有位客人当了一件古董,等客人来赎当的时候,他竟然拿一件赝品鱼目混珠,那客人来头不小,放出话要叫他在龙安混不下去。上回我和他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消沉了,竟然问我哪里可以找到职业杀手,我说你疯啦,赶紧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他还说我不懂。”
“那客人是干嘛的?”宋朗问。
翟老板压低声音,“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