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着手开始一地的垃圾,当一个塑料袋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倒出来时,一只惨白的人手赫然出现在一堆果皮、卫生纸中间,倒垃圾的人吓得如同触电,尖叫起来:“警察同志,这是什么!”
民警上前一看,也感到头皮发麻,道:“联系刑警队的同志过来处理吧!”
4月2日,陈实接到林冬雪的短信,来到局里,那堆碎尸已经被放到了彭斯珏的解剖台上,大致拼出一个人型,碎尸总共有九块,看上去是个女人,死亡时间有一个星期了,死因仍无法判断。
“啥情况?”陈实问。
“最近不是实行垃圾分类嘛,总有人晚上偷偷丢垃圾,昨晚某街道的居委会和当地民警组织了一次行动逮这帮人,结果就在这帮人丢弃的垃圾中发现了一具碎尸……对了,碎尸是分装在不同袋子里面的。”林秋浦说,“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居委会的人把几十袋垃圾统统倒出来了,一地全是垃圾,所以也追查不到这些尸块原本是装在哪个袋子里的。”
“那些人?”
“他们来自附近十几个小区,问也问不出来,毕竟他们的动机本来就是逃避垃圾分类,当然不会承认的。”
“可以这样对他们说,我们现在是查案子,不追究乱扔垃圾的事情。”
林秋浦苦笑,“我觉得警察说出这种话他们也不会信的,这帮人都是乱扔垃圾的惯犯,估计能罚上千,所以打死都不会承认。”
“乱扔垃圾的惯犯!”陈实想笑,垃圾分类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少麻烦,居委会发的垃圾分类小册子看得他头大,还好有陶月月帮忙分类,现在真怀念以前那样把垃圾装一包就扔了的时光。
所谓公德心,一开始都是一种强制手段,追溯几十年,以前的人们从不觉得随地吐痰是不道德的,在各种明文的处分和罚款的约束下,不随地吐痰才成为公德的一部分。
这垃圾分类在他看来,实质上就是个人替国家分忧,在这个年代,环保也应该成为道德的一部分了,所以虽不情愿,他也仍然是支持的。
“陈实,你怎么看。”林秋浦问。
“弃尸者很聪明。”陈实说,“弃尸的目的就是不让警方查到两件事,尸体的来源和死者的身份,这样藏木于林,扔在城里,和扔在荒郊野外也是相同的效果。”
“叫你来是赞扬弃尸者的吗?”林秋浦讥嘲道。
“有法医有这呢,你问我的意见?”
彭斯珏说:“死者身份、死因都没搞清楚,但是我另外有一个发现,分割尸体的凶器似乎是同一把,因为切面的痕迹以及凶器留下的金属颗粒都很接近,可是这些尸块却经过不同手段的处理,比如右腿被人用钢丝球刷洗过,左手在碱水中浸泡过,胸部有齿痕,怀疑是狗咬过,头部损伤最严重,被腐蚀性液体清洗过。”
陈实就此得出结论,“我怀疑弃尸者不是杀人者,他们是一群人,这具尸体被某人分割之后落入他们手中,而他们又不知怎么处理,于是采取了这种手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彼此认识的,否则不会相约在同一晚弃尸,应该是个小圈子。”
“邻居吗?”林冬雪说。
“邻居又不算小圈子,我想可能是一家公司,或者某个同好小组。”
“如果弃尸者不是杀人者,他们为什么不报警呢?”林冬雪问。
陈实望着解剖台上的碎尸,说:“那只有一种可能,死者与他们有关系,这层关系是不能见光的,分尸者将尸块‘投寄’他们那里,就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好像在说我知道你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