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小西在她觉得难受时便住了口，不再继续提下去，又提起另外的事，想要诱导她想起来什么，但秦言落依旧对北宫陌这人没有任何的印象。

问者早已经绝望，答者也觉得不耐烦了，在一旁听的顾缺未免有些心疼秦言落，伸出手，轻拍她肩膀，道：“言落，我们回帝姬府吧。”又见她脸上的倦容，似乎很是疲惫，道：“你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泠小西本想拉着秦言落到府里看看，兴许她见着北宫陌的一些物什，或许会想起一些什么，但见秦言落回过头，立马答应顾缺早些回帝姬府，他便不敢再开口留人了，只拱手作揖，道：“夫人，你路上小心些，那李月瑶的人，恐怕早已经在路上等着你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夫人！”秦言落急得跺脚，道：“你们侯爷都离世了，你叫我夫人，我岂不成了小寡妇？多不好？我可嫌弃了！”

泠小西：“……”

顾缺：“我们不当寡妇，我们回帝姬府，当落殿下去，走。”

秦言落跟着顾缺走了，泠小西只能干干地在后头看着。

看着身上还披着北宫陌海棠暗纹大氅的秦言落，与顾缺并走在一起，言谈之中，还淡淡笑着，看起来很平静。

根本记不起，她曾为了北宫陌喝了他许多苏合香酒，吞下忘川又非得吐出来，还跑去千浮皇宫要当千浮皇帝的妃子。

她不记得北宫陌曾经那样爱过她，也不记得她曾经那样爱过北宫陌，一个人在她的过往里磨灭，就好像她一半的灵魂被抽走。

现在看着她，被抽走了一半灵魂的她，怎么看，都觉得变了一个人似的。

秦言落曾经与自己说过，她喜欢风一般的自由，现在，她总算是摆脱北宫陌的束缚，回到那自由自在的风中去了吧？

泠小西为北宫陌觉得不值，那个黑影余尚当真不是人，本来秦言落就没打算忘记，他偏要插一手做什么？现在秦言落真的不记得了，他该怎么办？

回帝姬府路上，李月瑶果然在等着。

顾缺把秦言落护在身后，自己一个人应付那带着怒意，半路截人的李月瑶。

秦言落自己回帝姬府，入府后众下人们围将上来，她淡淡摆摆手，命下人们把府门关上。

她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好累，泠小西那厮问一句，自己便觉得脑子里一抽一抽的，现在已经累到只想要一睡不醒。

下人见她如此，便垂首应喏，敛身退下。

帝姬府，安静得压抑。

秦言落草草洗漱后，天黑得很沉，下人们送来的茶点早已经冷掉了，她坐在软塌之上，让下人再换新的茶点进来。

“栗子得要热热的！”她在房中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