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毗邻国家众多,政治关系复杂,沈国公能安稳北疆,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北宫陌没有用错人,但是,人可用,未必就可信。
从沈国公每年上书的奏疏来看,北疆这些年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其实沈国公意图将北疆变成沈国公自己的北疆,而不是天虞的北疆。
这一点,北宫陌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一次沈国公在盛都失去了女儿,他来时又没有带很多亲兵,表面看都是来示好的,若是沈桑微因为北宫陌而死,怎么看,北宫陌都理亏。
师出有名的沈国公难免不会用这个与北宫陌谈判,到时候,沈国公借着失女之痛,得寸进尺,北宫陌如何应对?
秦言落不知道,北宫陌除了将沈桑微牢牢的看护住,不让沈桑微出事,还能怎么办?
但沈国公是沈桑微的父亲,要想不让父亲靠近女儿,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一旦靠近,沈桑微和死亡就打个照面了。
秦言落骑着马,黑夜里,带着山风,穿过竹林,往苍月行宫去。
没有人敢拦着她,夜里守城的侍卫不敢,苍月行宫的铜面侍卫也不敢。
来去自如,和当初被囚禁在行宫无虚小院的秦言落一点也不同。
麻蛋!当皇后真是爽爆了!
苍月行宫,临月阁,北宫陌从野味宴席之中走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味道,走进阁内,站在高处,眺望向远方,手上的手指静静摩挲。
北宫陌开口道:“准备妥当了?”
周以端在他的阴影里,回禀道:“一切准备妥当,乐宁郡主最近确实在慕容涯的房里下榻安眠,其他的,全都已经安排好了,只需要夜半子时,钟声响起。”
北宫陌看着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眉头一皱,觉得不简单,扬手并指,淡淡道:“不急不急!”
周以端被他欣长的身影挡住视线,不解其意,道:“皇上,什么不急?”
“没有朕的命令,一切都不能动!”
“可是……我们已经……”
周以端着急道:“皇上,我们已经给慕容涯和乐宁郡主都下了药……不过多时,这两人便会……我们的人只需要在沈国公的人之前,赶去推门撞破此事,他女儿和他自己的人出了这种丑事,沈国公哪里还有理由对我们发难?即使他女儿最后死了,也是羞愤而死,我们撇得干干净净。”
“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北宫陌没有听周以端剩下的话说了些什么,只是披着一件外袍,飞檐走壁,不知所踪,消失在夜色里。
秦言落摸着行宫的布局,来到沈桑微的院子里,略看了看,便往慕容涯所住的偏院来。
沈桑微要想换个屋子睡来保命,慕容涯的屋子自然是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