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坐着软轿下山,欣赏沿途的花海盛景,怀里还抱着一包袱香水,张掌柜觉得这趟来得太值了!
徐氏香料铺,各府的丫鬟、婆子终于等到张掌柜回来,听说有香水,赶紧上前哄抢。
有个眼明手快的婆子一把护住张掌柜拿出来的香水,嘴里高声喊道:“我家夫人有交代,让老奴有多少买多少!”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被你买走了,我们回去怎么跟主子交代?”
“就是!掌柜的,你可是说句公道话呀!哪能这样买东西?”
张掌柜心里嘀咕:当初你们扫荡精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买的?
当然,这话打死他都不敢放嘴上说。
清清嗓子,抬抬手:“各位!听我说一句!大家都是为各自主子尽心做事的,我能了解各位的难处。这样,我这次带回来两款香水,每款50瓶,你们这里一共多少人?我给你们平均分……”
“平均分哪行啊!”府尹夫人的贴身丫鬟不服气地咕哝。
在场这些人的主子,找不出比她家大人官大的。
“别急!先听我说。”张掌柜耐着性子道,“我们东家马上还会送香水过来,香味和这两款都不一样,你们现在买多了,万一后边有更喜欢的香味,这些岂不是浪费了?何不先带几瓶回去,给主子们先用着。喜欢的话下次来再多买点,不喜欢下次来换别的香型,岂不更为妥帖?”
听掌柜说,后边马上还有别的香型的香水到货,也就不再争抢了,按掌柜说的,在场几家平均分,最后还多出几瓶,都归了府尹家。
府尹家的下人想想自己比别人多分到几瓶,回去对主子也有交代,脸色还算和气。
其他府的下人则想着若不平均分,她们大概一瓶都抢不到,毕竟她们的主子要么是主簿之类的小官后院,要么是哪家老爷的外室。如今能分到两三瓶,已经超出她们的预期了,所以都很满意。
下人们不负主子所托,蹲守到了香水,总算不再堵着香料铺了,抱着香水纷纷离去。
张掌柜松了口气。
女人家的生意说好做是真好做,只要有令她们满意的货,银子是哗哗地进来。
可要说难做也真难做,一碗水尚且都端不平,何况是各府的女主子们。
她们要攀比起来,而货又只有那么几件,那可真叫头大啊!
幸亏如今姑娘找着了门路——自己就能调香,不必等出海的商船,香料铺的生意必定蒸蒸日上。
张掌柜越想越有劲,而与徐氏一样做香料生意的同行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与徐氏一条街之隔的廖记香料铺,最近生意清淡得简直门可罗雀。
廖记的东家廖广田来铺子里盘账,见这个月流水才这么点,愤怒地摔了账本。
掌柜的苦着脸解释:“东家,不是小的们不勤勉,而是徐氏前几日推出了一款香水,引得各府夫人、小姐争相购买,听说后边还有新货,各府的下人见天往徐氏跑,很久没来光顾我们廖记了……”
“香水?”
“没错,正是香水!小的打听到,这香水原是海外的产物,徐氏已故的老东家徐凝香托人从海外购来送掌上明珠的。这徐家千金不知怎的,掌握了香水的调制法。最近卖与各府女主子们的,应该都是她自己调的。”
“徐家千金?徐家的独苗?她怎会调香水?”
“这个……小的不知。会不会是……”掌柜凑到东家耳边,压低声音猜测,“徐家商船从海外得到了香水的调制秘方?”
廖广田眯起细长的狐狸眼,眸底若有所思。
“你找几个陌生脸孔,盯着徐氏。若真有新货上柜,想办法弄瓶香水过来。我倒要瞧瞧,这香水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让那些女子,不要钱似地疯抢。”
掌柜的点头应下,之后派了两个新招的伙计,让他们轮班盯着徐氏香料铺,有动静就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