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贤没发现自己儿子的天赋，全副精神都在大厅中间背对的两人身上，活跃的心情停止攀升，发觉事态的进展远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顺利。

“第4件，宋代铜冰鉴。”

风尘子和李风几乎同时竖起两根手指。

观沧海再次点头，看向李风的眼神已是颇为惊讶。

王钱心中的阴霾已然散尽，李风两次的保证之语浮上心头，若非场合不对，他就要跳起加油了！

“作弊！对，肯定是作弊了！”于杰喃喃自语，神情激愤。

于贤坐直身体，就算再迟钝，再不愿承认，那个年轻人是个鉴宝大家的结论也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第一次，他心中产生了不安。

第5件，两人同样未出错。

第6件，仍是平局。

……

“第10件，唐代老坑洮砚。”

风尘子和李风同时竖起一根手指。

观沧海手捋三缕长髯，轻轻点头，预先猜测的一边倒变成了龙虎斗，这才有意思！他看向李风的眼神已有了丝丝欣赏，对比年纪，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风尘子轻松的神情已经变得无比严肃，从几人的反应以及偶尔传来的窃窃私语，他知道，直到目前，还是平局！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年轻了一半还多的少年会是古玩大家！此次一战，必须取胜，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头！

王钱欣喜若狂，从谷底到峰顶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于杰已经懵了，不明白世界上怎么还会有比自己更有才华的人……

于贤神情凝重，必胜的把握已经降至七成，他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会赢下大名鼎鼎的风尘子！

……

“第19件，明朝供春手制的树瘿壶。”

在几人的瞩目下，风尘子和李风再次同时给出答案，全都是两根手指。

观沧海再次点头，已经点得有些麻木了，看向李风的眼神如在看妖怪，暗中评价了一句——此少年不可以常理度之！

王钱幸福得快要昏倒了，无奈下的选择，竟然请到了真正的大师级人物，运气呀！

“既生瑜，何生亮？”于杰深感苍天不公。

于贤的表情还算镇定，但握紧的拳头却显示出内心的忐忑不安，对风尘子必胜的把握降到了五成。他偷眼看王钱，真羡慕这家伙的****运，竟能无意中从垃圾堆刨回一件宝贝！

对赌再次回到原点，有人高兴，有人忐忑，上清斋的归属极有可能在下一刻决出！

观沧海十分享受众人的期待感，美美地体验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第20件，清代九龙壁浮雕。”

李风立即伸出两根手指，风尘子迟疑了一下，才皱着眉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次答案相反！

下一秒，与上清斋息息相关的四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观沧海，甚至有人希望从他的脸上预先看出来点什么。

观沧海意外地没有立即给出答案，而是笑着说了一番话：“说实话，两位今日的表现，都是大师级的，纵然我亲自下场，最多也就是与你们打平。”

“风尘子自不用说，多年来名声在外，古玩界少有人不知；李风却以少年之身给老夫带来足够的惊喜，看到你的表现，老夫颇为欣慰，古玩界后继有人！老夫为刚开始的轻视表示深深的抱歉。”

李风赶紧连说“不敢”，姿态摆得很低。

观沧海点头表示赞许，继续说：“20年前，我意欲出师，按规定，得连辨十件古玩真假，全对才算成功出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他所说的事与今天的对赌有什么关系，没耐性的于杰已经在心里咒骂开来——奶奶的，敢吊小爷胃口，小心我找人揍你！

观沧海面露怀念：“一开始，我很顺利，前九件全对。可在第十件上，我犹疑不已，一直拿不定主意，在时限到来前，只能随便给出一个答案，看老天的意思。”

“或许是幸运女神加身，我对了，成功出师。临别师父赠言——虽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不值得依靠。最后还将第十件古玩赠送给我，以作警示！”

“而这件古玩，就是编号20的元代九龙壁浮雕！”

众人哗然，没想到20号如此有来例！观沧海20年前都判断不准的古玩，辨别真伪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观沧海又加了一句话，让众人更清楚其中的难度。

“即便到了今天，我若初次见到20号，也只有七成把握辨别真伪！”

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想，都不认为风尘子和李风的鉴宝水平会超过观沧海，如此一来，岂不是只能靠运气？

将上清斋数亿的资产交给老天决定？这也太荒唐了吧！

王钱脸色阴晴不定，于贤面沉似水。

分享了下自己的往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观沧海才缓缓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