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爱他，不是因为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信任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利用他来激活自己身上的古武之血，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责任，为了她的大道。\n\n那他算什么？\n\n轻灵知道他生气，可是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不得不说下去了。\n\n“我和你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之后，拥有的第一个孩子是要被牺牲的。我需要吸取它身上的精血，然后壮大自己的功力。只有这样，以后再面对噬魂族头领的时候，我们才有一些胜算。”\n\n“什么？！”\n\n陆清寒“腾”地站了起来。\n\n他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n\n“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语气含了几分，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冒着寒气。\n\n轻灵垂着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的怒火足以将她焚烧成灰。\n\n她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如蚊蝇：“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有糊涂，也没有受人摆布。”\n\n“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为了所谓的大道和噬魂族，你就什么都可以牺牲吗？你利用我也就算了，还要利用我们将来的孩子。小道姑，你还是那个我天天放在心尖上的小道姑吗？你的善良呢？啊？！”\n\n陆清寒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攥成了拳头。他现在就像是一颗充满了气的气球，谁要再往她的身体里注入一丁点愤怒，只要一丁点。他一定就会毁灭自己，炸伤别人。\n\n陆清寒第一次用这么激烈的言辞指责轻灵，轻灵鼻子一酸，她也委屈得很。\n\n“这个世界总得有人牺牲吧？不是我们，也会是别人。言家候选圣女的人选总共只有三个，如果我不去，难道让心灵师姐和雨灵师妹去？你以为我就不难过？你以为我不想在一个欢天喜地的日子，名正言顺地嫁给你，等成为你的妻子之后，再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吗？我对贞洁有多看重，你不是不知道。可是人生有时候总是要取舍的，有些东西比你看中的东西要重要得多！”\n\n小道姑虽然年纪轻，可是每次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她都是门儿清的。\n\n这一点，陆清寒就不如他。\n\n在小道姑出现之后，她满脑子的大道和天下苍生，而这个傻男人，却是满脑子的小道姑。\n\n陆清寒眼底一片湿，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自己的脆弱被小道姑看见。他唯一有些颤抖，问她道：“所以你精心布置的这一切，支开师姐师妹叫我喝酒、主动亲近我，都是为了从我这里获得一个孩子？轻灵，你要为了这个世界做出什么样非人的努力我都不管，我愿意陪你、支持你，但我是一个男人！我成天笑啊闹啊，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让你开心，并不代表我没有心的！”\n\n“我知道、我知道……”\n\n“不！你不知道！我衣食无忧地活了二十多年，为什么要舍弃现有的一切陪你过苦哈哈的日子？我是真的喜欢修道吗？不是的，我是喜欢你！你不知道你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践踏了我的自尊，还有我对你的尊重和喜欢！你利用了我！”\n\n陆清寒生气地一脚把地上的花全部踢飞，好好的一顿浪漫晚餐变成一片狼藉。满天的花瓣飞舞，像是下了一场花雨，落在桌上的吃食里，连饭菜都给毁了。\n\n“不是的，你不要想的那么偏激，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伤害你！我瞒着你，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啊！”\n\n“保护我？我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什么时候天天需要你一个小女人保护了？对，我没用！我修为不高，我拖你后腿了是吧？你是不是早就看不起我了？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凡夫俗子配不上你？！也是，如果你珍惜我的话，怎么可能这样利用我！”\n\n几乎是一瞬间，陆清寒就下定了要离开这里的决心。\n\n他拿了几件重要的东西，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小道姑慌了，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里？”\n\n陆清寒冷冷撇了她一眼，说：“我回我的陆家。既然你这么轻贱我，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是没有去处，何必留在这里自取其辱。”\n\n“你不要走！”\n\n“我不走，留在这里继续被你利用吗？”\n\n陆清寒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扎进了轻灵心里。轻灵委屈地看着他，碗底都掉了下来：“陆清寒，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可我也不完全是在利用你啊！我也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把自己给你的，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n\n“你说什么？”陆清寒僵硬地回头，整个人就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样。\n\n“我说，我也喜欢你。我开始不答应的时候，族长问我是不是因为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所以犹豫。我告诉他没有，我也想了好几天。我原本就要嫁给你的，我这一辈子也被想过要跟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扭捏？再加上你看到了，族中今日大量族人死亡，噬魂族的势力正在逐渐壮大，以后死的人会更多。不止是我们言家，还会有天机门的人、普通百姓，甚至还有你的亲朋好友、生意伙伴？敌人在以我们看不见的速度疯长，我们却还在坚守底线，坐以待毙，等着挨打吗？我想了好几天的，陆清寒，我没想过别人，如果这辈子我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那个人只能是你，我这样也算是单纯的利用吗？”\n\n轻灵很少把自己的心思全都吐露出来，尤其是对陆清寒的心思。因为她害羞，她从骨子里就不愿意主动对一个男人表达倾慕。\n\n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几乎是以控制不住的趋势开始往下掉：“你对我那么生气，我不怪你，可是你别说我只是利用你。陆清寒，我能想到的人，我愿意的人，甚至，我唯一的那个人，都是你，也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