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叹了一口气，说着就有些伤感，布满皱纹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用皮包骨头的的手一擦，看上去也确实可怜。

另外一个老人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有些抱怨：“都已经把我们架到这里来了，干嘛不顺带替咱们把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带出来？我压在枕头底下那个木箱子，里头可攒了我一辈子的家当，还有我老婆子当年嫁给我的嫁妆也在里头。这下估计全没了，全没了……”

“你们在这儿惋惜什么呢？咱们能好端端的活着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更何况陆家少爷不是说了，所有的损失找他报账就行，只要不是太离谱，报多报少不是咱们说了算？这件事情他又得不着利益，你们全怪他们干什么？”

“你倒是说得豁达，你反正就是一个小土砖房，咱们村最穷的就是你！你有什么可损失的？我们跟你不一样，这下子家没了，钱也没了，就剩下一大把老骨头，我还不如被那洪水冲走了呢！”

说着说着，这些老人突然开始争执起来。他们产生了不同的意见，有帮陆清寒说话的，也有死活不领情的，大家争得面红耳赤。

“你们在这吃陆少的，住陆少的，拿陆少的，还捡回来一条命，有什么可抱怨的？我就挺感激。你们不想活，我老头子还想活呢！”

“谁知道这陆少是怎么知道咱们村会发洪水的，也许是早就得到的内幕消息，心虚赔的钱呢！否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相信他，我不相信！这些有钱人有几个好的？哦，合着救了你们一命，还给你们补贴损失，天下哪里来的白吃的午餐？活了大半辈子了，你们真相信有这么善良的人？”

“你个老太婆，一天到晚就知道阴谋论。难道你从来不看边城新闻？我之前就看电视里面说，陆少这个未婚妻有神通，能够预测到危险，救了好几波人的命。有一次还冒着风险拦下了一辆公交车，没拦多久前面的隧道就塌方了。所以这次他们能预测洪水，我觉得能够相信！这世上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人家真是个高人呢？”

“一天到晚鬼啊神啊的，人家政府早就提倡不要相信封建迷信，要信科学！你们还去信这些东西，我就觉得其中有猫腻。哎，想起我那才建不到五年的新房子就心疼，幸好儿子儿媳妇不在家，孙子也接到城里去了，否则的话，也得被抓到这个地方来。”

……

人心总是最复杂的，陆清寒和言轻灵花了那么大功夫救下的一群人，不但没有感激他们，反而还怀疑他们的动机。

不知道究竟是这个社会变了，还是人心变了。人人都不相信这世界还有纯粹的善良，总觉得所有的出手相助背后，一定会蕴藏着某些利益关系或者不为人知的目的。

此时刚到家的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了那些老人口中的怀着阴谋的人，还因为自己今天做的善事而感觉到开心。

“小狐狸，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立了大功了？”轻灵高兴地把小狐狸抱进怀中，一边摸着它的头，一边温柔地夸奖道：“你这次相当于救了一百多条人的性命，积了大功德，离你化成人形又近了一步。今天，你肯定得长不少道行，我已经迫不及待等你变成人形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