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办公室，凌华清就着急地说道：“穆玄，我知道你的心结暂时还没有解开，但是既然手术能够让你的腿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为什么不试试呢？”

庄穆玄神色平静，“你知道的，这其实没什么必要。”

他无法否认自己在事故之后就丧失了许多东西，所缺失的那些令他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想当然而为之。他开始变得怯懦、胆小，做任何事都亦步亦趋……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保持现状对他而言都是最为轻松的。

凌华清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有必要的？不做手术，然后继续以腿伤为理由拒绝我吗？庄穆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说得过分了些。

凌华清有些无措地咬了咬下唇，声音弱了几分，“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接受手术，这对你来说没有坏处不是吗？”

她并不指望这能让庄穆玄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更好，别人的看法从来无关紧要。无论庄穆玄是什么样，都不会改变她对他的爱。

凌华清只单纯希望能以此为契机，让庄穆玄慢慢从那件事故里走出来。

默了半晌，她上前几步伸手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穆玄，一辈子还有这么长，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困住？我会陪着你走出来的，好吗？”

庄穆玄心尖发烫，拒绝的话到了嗓子眼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抬手想要回应这个拥抱，可抬起的手到底还是落了下来，缓慢地闭上眼睛，“好，我答应手术。”

有了凌华清分外积极的忙前忙后，很快便到了手术的日子。

按照惯例，手术前一日需要在医院住着，一向不喜欢医院消毒水味道的凌华清却坚持把工作都带到了医院来，窝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办公。

庄穆玄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劝道：“明天才正式手术，你不如先回家休息？”

凌华清对着文件直打呵欠，从善如流地扯谎道：“不用不用，我正好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你，在这里也方便。”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这哪里是有什么问题需要请教，分明就是怕庄穆玄临时变卦，这才找了个由头在医院近身守着。

看她如此坚持，庄穆玄也只好不再多说。

临睡前有一次惯例检查，医生一进来凌华清便一下有了精神，热切地与人打招呼。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能够更加了解庄穆玄的状况，她跟这医生俨然都快成朋友了。

等人进了屋，凌华清这才注意到医生身后还跟了个生面孔。

医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给两人介绍：“这位是我之前带的研究生黎勋，今天正好调到我们医院做主治医生，我带他熟悉熟悉环境。”

凌华清向来与人为善，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凌华清，黎医生真是年轻有为。”

这话听着像奉承却百分百是实话，这黎勋看着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就已经坐到了主治医生的位置，要知道同年纪不少这时候估计才刚大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