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

程昱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沙发上，替陈思思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额发，“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想吃点什么？”

中午那所谓的团圆饭不了了之，陈思思又对医院消毒水气味敏感，到现在也没正经吃点什么。

陈思思摇摇头，难得露出一副撒娇模样扯了扯程昱衣角，“不用了，现在三四点的你这吃的是中饭还是晚餐啊，干脆陪我聊聊天呗。”

见她这么说，他也没有坚持，而是拿出手机让人买了陈思思最喜欢那家餐厅的菜给送过来。

在陈思思身旁落座，程昱将人抱进怀里，“想聊些什么？”

默了许久，陈思思隔着衣服找到了那个早已经结痂的伤口，她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碰了一下。即使知道伤口现在已经痊愈，动作却依然很轻。

程昱喉头微动，忍不住将她的手包进掌心，低声轻唤她的名字，“思思。”

“一定很痛吧？”陈思思让两人相牵的手变成十指紧扣的模样，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撩起程昱的下摆，微微颤抖的指尖堪堪落在那处伤疤之上。

感觉到程昱的身体有一瞬的绷紧，她一字一句重复道：“一定很痛吧。”

时至今日，当初那一切的黑暗似乎早已经离他们所远去，可程苏苏今天的挑衅却将陈思思带回到了那段痛苦的回忆里。

她想起自己那还来不及见面的可怜的孩子，想起曾经几乎疯魔的自己和程昱，也想起自己曾亲手刺进程昱身体里的那一刀……

一幕又一幕，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滴滚烫的眼泪仿佛成了一个开关，当初被忽视的某些直到现在才开始鲜明起来。

在旁人看来从来都冷情的程昱，那样一个人却至今都在为当初的事情而后怕不已。原来他从来不像看起来那样坚不可摧，他也会害怕，也会痛。

程昱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他将人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发顶轻吻，“不疼的，都过去了。”

他从来都清楚知道，发生过的事情不会轻易消失。而那条伤疤是他的惩罚，惩罚他这一辈子都记得自己当初犯过怎样的错误。

而倾其所有对眼前这个女人好，这是他唯一赎罪的方式。

……

“Surprise！”

凌华清正在床上浏览网页，门口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手机也应声落在了地上。

只是她显然还没有作为伤员的自觉，下意识弯腰就要伸手去捡，结果不慎牵扯到了腰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罪魁祸首施施然走上前去捡起手机递还回去，忍不住调侃道：“知道我魅力大，但是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我可承受不住。”

“Jason。”凌华清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