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棉平日里虽说活不多,看似很憨实的一个丫环,身上却有一股子凶劲,也有一股子犟劲,在苏云朵的指导下,顺利地将这条黑鱼进行骨肉分离,并将鱼肉片成薄片。
待白棉按苏云朵的意思用黑鱼做了一大锅酸菜鱼片,苏云朵自是少不得要送些给正和堂。
当安氏得知苏云朵不但亲自到小厨房指点白棉杀鱼,今日还就着酸菜鱼用了大半碗饭,双手合十直道“阿弥陀佛”。
黑鱼去骨切片之后,几乎吃不到鱼刺,安氏品尝过后,方知苏云朵为何要用黑鱼做鱼片了,不但鲜美细嫩,而且不怕卡到鱼刺。
当然最让安氏欣喜的是,苏云朵的孕期反应算是过去了,欣喜之下自然少不得要往各处送信。
于是第二日,宫中的珍贵妃娘娘便给苏云朵送了各种稀罕的点心和瓜果,同样苏家、宁家、安侯府还有陆玉桦、陆玉敏、苏妙、苏琳或亲自上门或让身边最得用的婆子丫环给苏云朵送来了许多吃的,让苏云朵既无奈又感动。
此刻的苏云朵最想得到的是陆瑾康的消息。
此前苏云朵隔三差五就能收到陆瑾康沿途发回的书信,这次却已经将近八日没收到书信了。
虽说从安氏脸上看不出什么,苏云朵心里却很有些不安。
陆瑾康上封信是在车队到达燕山府给她写的信,算起时间来,的确能与行程对得上号,收到那封信时苏云朵正受着孕期反应的折磨,自是没有看出其中有任何不妥。
如今再回头看这封信,苏云朵却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
手指默默地从书信上划过,脑子里细细寻思,总是让她从中看出了细微的破绽,心头不由地就有些惶然。
今日乃二月十三,那么手上这封信是在二月初五收到的,就算这封信是通过镇国公府的特殊渠道送回来,从燕山府到京城怎么说也得七、八日,那么陆瑾康往京城发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在还在正月二十七、八,这怎么可能?!
陆瑾康是正月初八从京城出发的,若在气候不错的春季和秋季,日夜赶路的话,二十日自是可以押着重车从京城到达燕山府。
可是在这般严寒的季节,越往北越是难走,要在二十日内从京城赶到燕山府绝无可能!
更别说随行队伍中还有小徐氏这一行人!
当初陆瑾康信誓旦旦告诉苏云朵此行短则一个半月长则两个月即归之时,苏云朵还曾经直指陆瑾康说大话。
当时陆瑾康无奈地捂住苏云朵的眼睛,闷闷地指责苏云朵太不给他面子,他就是希望能早些回来守在她的身边,就算明知他不能两个月内赶回京城,苏云朵应该假装开心,让他有个目标,有个念想。
为此苏云朵吃吃笑着假装顺着陆瑾康的意思,抱着陆瑾康的胳臂将脸贴在他胸口,让陆瑾康不得食言而肥。
虽说这些只是夫妻俩私下的闺房之乐,苏云朵的心里却也实实在在希望陆瑾康能早些归来。
当然相对于盼望陆瑾康早归,苏云朵更期待陆瑾康一路平安,故而陆瑾康启程前,苏云朵可是一再叮嘱他不可为了赶行程而急进行事,万事以安全为要。
陆瑾康曾经答应过苏云朵,每到停脚休息的时候,就会抽空给苏云朵写信。
开始的时候,陆瑾康做得很好,几乎每日都有信送回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是因为离京城越来越远的缘故,往回送的信渐渐地从每日必到成了隔三差五,这次更是离谱,已经整整八日没有收到陆瑾康的信了,由不得苏云朵不担心陆瑾康的安危,毕竟越接近边城,出现状况的几率也就越高。
苏云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的肚子虽说还没出怀,可是小腹已经微微有些凸起。
白葵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她那匆忙模样,再看她脸上的急色,杨妈妈就知道必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赶紧一眼瞪过去,阻止白葵即将出口的话。
苏云朵如今是双身子,可不能什么事都拿出来在苏云朵面前说道。
白葵虽说比较莽撞,却也知道轻重,被杨妈妈瞪了那一眼,赶忙放轻了脚步,更是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眼底的那抹焦急和担忧。
虽说刚才苏云朵的心思几乎全部放在手下的腹部,却依然没有放过白葵眼底的那抹焦急和担忧,心里自是一个“咯噔”,今日是她让白葵想法子去正和堂探听消息,能让白葵如此焦急和担忧,自是探到了陆瑾康的消息,难不成陆瑾康出事儿了?!
见杨妈妈站起来带着白葵就要出去,苏云朵开口道:“我曾经告诉过大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瞒着。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语气冷静,目光中有着异样的坚持。
杨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放弃带走白葵的想法,却背着苏云朵再次狠狠地瞪了白葵一眼,这一眼是埋怨也是警告。
白葵心里也是懊恼,面对苏云朵平静的目光,一时间就有些犹豫,咬着嘴唇半晌不语。
苏云朵倒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地看着白葵,静等白葵开腔。
白葵哪里是苏云朵的对手,咬了半晌嘴唇,最终还是将探听到的消息如实告诉苏云朵,同时递给苏云朵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