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起身揉了糅鼻前,却总觉得鼻子里头还有什么使她发痒。转头一看,罪魁祸首分明就是偷偷笑过了,此刻竟还故作气闲神定的捣鼓手中的东西,着实可气。
可是看那张脸,苏幼仪又是舍不得生气又或者说其实是起不起来,没得办法只好复坐下来。
紧接下去便是将碾碎的贡菊直接加入早已煮沸开的水中,搅拌得大概是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那些捣碎贡菊而泡出来的茶色,好似比平日里直接泡入整朵贡菊的茶色要来的浓郁。
他又用纱布进行过滤,此番作为大概来回了两三次,确保其中已经没有了贡菊的碎屑才作罢。倒入青白釉茶盏之中,茶色看起来很是好看,都将逼近蜂蜜的颜色,贡菊的气味儿更是扑鼻而来,清香浓郁。
他又从蜜罐里头舀了一小勺蜂蜜放入那茶中来回搅拌,确保蜂蜜都消散了去,才又从剩余的贡菊中取出三朵来,一朵用小勺押于底部,片刻后,它便就沉了下去,另外两朵则就随便得多,随意置于茶水之上漂浮即可。
颜色浓郁,摆放简洁,气味儿清香,瞧着赏心悦目,苏幼仪迫不及待就想上前去啜两口。
“好了。”季玉深自然瞧见她那微微渴望的小眼神了,笑了笑将茶水端起来,“试试?我本是想着将贡菊碾碎,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更加散发出来,也不必泡两次还有余味儿,直接将所有的味道置于一盏就是。”
她可么空理他,见那茶已经端到了眼前,便结果细细看了一会儿,随后才放入口中,做好了一会儿要夸赞某人一番的准备。
谁知道紧接着放入喉中的感觉居然与自己猜测的口感完全不同!她一口入喉随即便噎了住,一时间脸色变了好几次却是说不出这个口感,这该叫什么?然不成是——妙不可言?
他本还有些期待苏幼仪能夸赞一番,可是一口下去这么久也形容不出她多变的表情是欢喜还是不欢喜,可是嘴下那般没再继续喝第二口而是盯着那杯茶,好似难以下咽的意思,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蜂蜜不够?不太甜?”
苏幼仪想了想,摇了摇头,这蜂蜜是够了,都能微微感到齁了哪得不够,但是那苦涩却是不知道为何遮不过去。
甘苦。苦中还带着蜂蜜的甜味儿,这实在是说不出究竟好不好喝,但好似不是她所喜的味道。
季玉深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了端倪,干脆接过喝了一大口,而后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是那个表情了,这不是她所喜欢的味道。
可以的加蜂蜜却是掩不去贡菊到底的甘苦,他碾了那样碎好像的确应该有那个草药的味道。
瞧他一步一步工序做得井井有条,老练的姿态好似是信手拈来的熟络之物,原来压根就是瞅着好玩随便试试,亏她还给这般期待。
“玉深……这个一言难尽。”
他刮了她一眼,端起碗将剩下的一饮而尽,抹一把嘴角道:“分明是你怕苦喝不来。”
一语道破真相。
她没好意思的撇了撇嘴,正常情况下,这般东西不就是做给她的嘛。
只瞅季玉深又从另一个茶壶中倒出一些许的白水递给她,苏幼仪不明所以然,接过一看却嗅着手中的那杯“白水”分明有一股清清浅浅的酒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