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之人闻言都十分慌张,府里还在办丧事,这白幔子白布挂了漫天,如何接贵妃凤架呢?
苏清闻言愣了愣,皇上因他丧女特给了他假期让他不必上朝,以至于他对朝中的事情有些迟钝。不过想了想他便明白了,今日是五皇子满月、苏幼仪册封贵妃的日子,也是她刚出月子能走动的第一天——
刚能走动,她就急着出宫来苏府,又怎会是为了让人精心迎接伺候她呢?
苏清抬起头来,缓缓道:“你们都别忙了,别的一应不需要动。把庭院打扫干净,把茶水备好便是。”
有自家老爷这么一句话,仆人们总算有了主心骨,忙把那些丧事用物收好整理好庭院,再把最好的茶备好。
苏清亲自到府门外迎接,不多时便听见礼乐声响,应是贵妃仪仗中的礼乐。可靠近了那声音又停了,接着便只能听到脚步由远及近。
当赤色和黑色素旗现出之后,苏府的下人们忙打起精神接驾,对比贵妃仪仗的金光璀璨,再看苏府的门楣,头一次觉得苏府太小了。
再近之后,有人看到那奢华的贵妃翟舆,不禁惊呼,“老爷您看,贵妃的马车上盖着白布!”
苏清自然也看见了,一瞬间老泪纵横。
仪仗停在苏府门外,众人跪地相迎,“恭迎贵妃娘娘。”
苏幼仪出了马车,看到短短一个月,苏清已经瘦得形销骨立,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头上也添了白发。
他看起来活活老了十几岁。
“苏伯父,快起来。”
苏幼仪亲自上前搀扶,跪在苏清身旁的下人忙朝后退去,似乎离这位贵妃娘娘近一点都有亵渎她的可能。
有人胆大偷偷从眼角看她一眼,雪肤花貌仪态万端,不愧是贵妃。
苏清泪流满面,“承蒙贵妃娘娘不弃,亲自出宫来府中探视,臣无以报答。婉嫔在后宫时日,亦多得贵妃娘娘照拂,臣感激万分,请贵妃娘娘受臣一拜!”
说罢又要拜下去,多福和多禄早已死死架住他,不让他再下拜。
苏幼仪抬手,“都免礼吧,苏伯父不必多礼了,大家进去说话。”
这位传说中的宠妃、刚刚诞下五皇子的贵妃,毫无贵妃的架子。仪容十分亲和,众人忙拥着他们进去。
苏幼仪一行走,一行看府中的装饰,很快便看到了正堂中摆放的婉嫔灵位。
她鼻子一酸,“苏伯父,婉妹妹去的那日我惊吓早产,未能见她最后一面。今日来除了看望伯父之外,还想在此祭一祭婉妹妹。我想如果她芳魂有知,一定会停留在这里而非宫中的。”
苏清抹了抹眼泪,用力点头。
苏幼仪在灵前祭过之后,便被苏清请到上房说话。
她的座位是经过特意陈设的,苏清考虑她生产不久身子或许还虚弱,命人在上头垫了许多软枕。
上的茶水点心也都是上好的,下人们唯恐招待不周。见贵妃娘娘待自家老爷如此亲热,一口一个伯父,他们更加感动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