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月闻言忙道:“父亲找你了,你快去吧。我说的话父亲未必听,你见了父亲劝他少生气,多保养身体,好吗?”
李梓月一脸温柔,眼底水波倾泄,季玉深顿了顿,微微颔首便朝外走去。
李梓月一直送到门外,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头,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屋里。
丫鬟静儿道:“小姐,姑爷都和你成亲这么久了,好像还是有点拘礼呢,总是不亲近。”
“别胡说。”
李梓月嗔道:“你懂什么?这就是书上说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夫君就是这个性子,对外人虽冷淡,对我……对我好像也差不多。但他心里是热的,我知道。”
静儿不禁好奇,“小姐怎么知道?”
李梓月原要正经回答,回头一看她一脸揶揄,笑着打她,“好你个静儿,连我的玩笑都开,真是没大没小!”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
说笑声从屋里传出来,似银铃一般,震得屋檐上的铜马一颤一颤的。
……
季玉深到得前厅,原以为是有客要会,不想厅中就坐着李阁老。
底下站着他的几个亲信侍从,看起来面带警惕,季玉深不动声色地走进去,一切如常给李阁老行了礼。
李阁老似乎犹豫了片刻,抬手示意他坐下。
季玉深在下首坐了,便见李阁老一直看着他,他含笑回视,一如往常。
两人对视了许久,李阁老先移开目光。
不知怎么的,他一把年纪识人无数,却总觉得看不透自己这个女婿。
一开始他喜欢季玉深的才华,虽然他毫无家世背景,可要论才华比皇上钦点的状元和榜眼都要高,出身卑微却不卑不亢。
李阁老已经送了一个女儿进宫,位分高至贤妃,又育有一个聪明伶俐的皇子,他只想让自己的小女儿留在家里招一个帮得上他的女婿,这就看中了季玉深。
要说起来,一开始还是李梓月先看上了季玉深,他才动这个念头,二人成亲以后也诸事都好,季玉深不仅有才能,还因为出身门第的原因很受皇上器重。
年轻的皇帝一日日壮大,似乎有些不满意被老臣辖制了,李阁老也乐意让他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
比如像季玉深这样的,看起来是皇上的心腹,其实还是他的女婿,是个人都知道要如何在君主和自己的亲人之中选择。
故而,他对季玉深一直没有怀疑。
直到今日李氏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疑心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寻找的内奸,到底是谁。
因为李氏说,内奸就是季玉深。
“玉深,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老夫焦头烂额。从前从未发生过这么大的变故,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季玉深想了想,道:“皇上宠爱昭嫔,男子移情别恋,向来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呢?自然对贵妃的处置过于苛刻,好在人还在宫里,还没到彻底失败的地步。”
“已经迁居交芦馆了,连二皇子都给了燕嫔,和一败涂地还有什么区别?”
李阁老随手端起茶盏来,“虽然这次的事情在她一力担下,没有牵连老夫,可说到底还是老夫的损失。老夫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隐秘的事情,竟然能被皇上和昭嫔提前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