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轻笑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故人,什么假山?”
故人指的想必是季玉深,假山苏幼仪自然也知道。
可要是有人不小心撞见她和季玉深在假山上相见,故意设了个圈套等她,那该如何是好?
宫女闻言反倒一笑,“那位说您聪明谨慎,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奴婢,果然如此。有句话那位请奴婢带给您,说是张……张小鼻涕虫。”
宫女说着也觉得古怪,留神打量苏幼仪的面色,竟见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来这个奇怪的称谓确实有什么典故。
苏幼仪道:“知道了,你去回话吧,告诉他我一定去。”
季玉深找他,想来和这次芳妃的事有关。
淑芽从后头端茶上来,古怪地看着那宫女离开的背影,“娘娘,那个小宫女方才和娘娘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日后她和季玉深可能少不得为贤贵妃的事见面,这件事要让淑芽知道,否则她连个帮手都没有。
她想了想,朝淑芽道:“淑芽,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
“原来是这样,娘娘,那张小鼻涕虫又是什么?”
苏幼仪略去了她和季玉深之间的许多事情,也略去了他们两家的灭门之事,只说季玉深和她是同乡故交,如今想暗中帮她逃过贤贵妃的陷害。
淑芽也没有多心,反倒觉得苏幼仪有这么个帮手是好事,季玉深无论是才能还是官位,或是在皇上面前的宠信和朝中的势力,都比连了宗的苏清更能护持苏幼仪。
苏幼仪笑道:“张小鼻涕虫,是我父亲从前的一个学生。他的大名并不叫这个,但是有一年冬天他得了风寒,总是流鼻涕,过了许久才好。学堂里的孩子闹着玩管他叫鼻涕虫,后来不知是哪个小学生说,鼻涕虫的父亲从前念书时的绰号也叫鼻涕虫。”
淑芽忍俊不禁,用手捂着嘴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苏幼仪道:“后来大家就说,既然他爹是鼻涕虫,那他就得叫小鼻涕虫。因为他姓张,所以我们就叫他张小鼻涕虫。这种陈年旧事,除了学堂里的孩子,也就只有我和他知道了。所以他用这个作为暗号,我自然能确认是他。”
除了他们两之外,当年那个小学堂里其他的孩子,如今应该都在岭南,或是娶妻生子,或是经商办学,过着平静的日子。
也许有少数能入仕途的,也不可能到京城来,故而苏幼仪对此没有怀疑。
淑芽不禁道:“娘娘父亲从前办的学堂这样热闹,恐怕不止一个孩子有绰号吧?那以后季大人再找您商量事情,岂不是要把学堂里孩子的外号一个个报过去?”
苏幼仪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些陈旧的记忆渐渐浮现,对她而言除了伤感,便是苦涩。
……
午后苏幼仪依言而至,还是上次那处假山。
淑芽这才知道上次她来这里就是和季玉深密谈,她没有上去,而是在底下望风。
虽说此处偏僻少有人来,可万一有人过来撞见了,事情就糟了。
季玉深早就到了,看到淑芽在底下望风,下意识道:“你这个宫女底细干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