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追查善睐身份的事情?”钱万金问道。
这事情他曾经听风青柏提过一嘴,善睐背后的势力始终是南陵忧患,是以善睐虽然逃了,但是事情还是得查下去。
风青柏从来不会把主动权放到别人手里。
既然有人一直盯着南陵,他就不会坐以待毙,被动的只等对方再出手。
“不光是善睐的事情,还有同命蛊。”柳玉笙道,“他不放心薛青莲只身一人往南疆,随后还派了隐卫营的人前去,一方面能更广散的寻找办法,另一方面若是青莲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得到援手。”
“他操心的事情可真多,怪不得少年老成,见天一派深沉模样,再过个几年,他看起来肯定比我老上好几岁。”钱万金幸灾乐祸,笑完了才又道,“南疆那个地方极是神秘,我的人进不去,不过我也着人在周边打探消息了,估计年后会有信传回来。”
两个女子齐齐看向他,甚是鄙夷。
刚才还嘲笑风青柏呢,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钱万金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爷人脉广人手多,不过举手之劳。又不是我亲自去帮忙。再说,我纯粹是看不惯薛仲那个老东西作妖,等薛青莲解了蛊,爷一定要亲自把他扔到大街上,让他要饭去!”
离开王府前,钱万金还特地屈尊降贵去了一趟耳房,看看薛仲现在的模样。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床上躺着的人像木偶一样,四肢被锁,目光呆滞,脏污狼狈,已经瘦成皮包骨,整个房间都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只一眼钱万金就败退了,对看到的结果还算满意。
薛青莲那个家伙被害成那样,要是薛仲在王府还能好吃好喝好睡,那他会非常不爽。
时间越近年底,再不启程回云州,运河就真的要上冻了。
月中的时候风青柏总算把手头事情交托完毕,带着俩豆儿跟柳玉笙一块登上了回家的客船。
为着要不要在这种天气带巴豆红豆一块回杏花村,夫妻俩还跟皇太后斗了好几天的法,最后才把老婆子说服。
客船启程的时候,养心殿里,皇太后站在窗口看天空开始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背影孤独。
“太后,为何不跟着王爷王妃一块走?”老嬷嬷低问。
“哀家是皇太后,任性过一次便罢了,哪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想出宫就出宫。”皇太后淡淡的,字里行间,藏着旁人听不出来的落寞。
后宫的女人,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后宫,到老到死,到身心腐烂。
这是皇室祖制。
进了这个地方固然能得到旁人梦寐以求的风光荣耀,可是那些,是要用女子一生去换的。
多少女子的一生,在这里无声无息的埋葬。
她比那些人,已经幸运多了。
渴求太多,是罪过。
贪心太过,会被命运惩罚。
她怕她的罪孽会降落到身边人身上,所以她只能自己坚守着。
这一辈子,耗在这四方宫墙。
自由,早从入宫那刻起,便不敢再想。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越落越大,天空被雪花降落时候的阴影遮掩成灰蒙。
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一片混沌。
想要破开混沌,唯有等来年,花开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