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彻是个不缺钱的主,换句话说,他向来是根据角色挑着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演员,这年头能让他走走后门的也只有白婉舒了。
越长羲的话只是让宋彻叼着烟瞥了他一眼,而后宋彻淡定地说,“又不是拍三级片,没这种戏份。”
然后丝毫没有顾忌长羲在圈里的分量,反而催促工作人员,“愣着干什么,把越老师请下来,戏棚不用钱是吗?”
长羲另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了秦茶的腰间,他以着只有秦茶才能听得见的语调,温柔地说,“我给你准备了一座金色的笼子呢。”
秦茶:……
“当时就和你说过,想把您锁在高塔,”他温热的气息吐在秦茶的耳边,有些湿,语调也跟着阴柔而滑腻起来,“让我以终生供奉。”
“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长羲一字一顿地说,“折断您的手和脚,呆在我身边。”
秦茶:……
她现在对着这样的话已经很习惯了,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感到脊背发凉,这句话的意思翻译成通俗的话说就是——你要是离开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异于常人的偏执而已。
而这种偏执,大概也是经历了各种被自己抛弃的事情的缘故?
秦茶根据自己知道的东西不太确定地猜测着,长羲已经松开手直起身来,一手扣住秦茶的手腕堂而皇之地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然后目光冷淡地看着其他人。
“不换男主就换女主,”他甚是随意地说,“违约金多少和安陵阳说一声,人我带走了。”
……
白婉舒:!!!
安陵阳:!!!
方泓:!!!
这样直接女主真的好吗!当他们一群人是空气吗!你当违约金能吃吗!
被长羲往外带的秦茶愣了一下,然后顿了一会儿,她另一只手拍了拍长羲,“我还挺想拍的,你在旁边看着?”
长羲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秦茶眼里有浅淡的笑意。
这时候白婉舒终于得空冲上来了,“卧槽,这是我的艺人啊,你有没有搞错啊越长羲,违约金有屁用啊!”
安陵阳在一旁苦口婆心,“我的哥,咱不凑这个热闹啊,这个事咱没能说话的地儿啊!”
方泓开口:“我答应换男主,”他挑衅地看着越长羲,“你有本事就来。”
“我不同意,”宋彻火了,他的纸卷筒在椅子上大力地拍打,配合着他的质问一下又一下,“你们在干嘛?过家家?今天你当爸明天他当妈?合约白纸黑字写着玩吗?”
然后宋彻指了指门口,“越长羲你该干嘛干嘛!出去!”
话音刚落,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宋导,不好了!”
助理换了一口大气接下去,“成东陵路上出了车祸,脚断了,没法拍了。”
成东陵出演男二。
男二是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对小青梅一见钟情,而后死缠烂打各种仗势欺人拆散男女主,却反而从各种层次上推动了男女主感情发展。
长羲在口袋里摩挲了一下秦茶的手背,忽而弯着眉眼笑起来。
宋彻沉默了一会,然后指着微笑的长羲,“男二,演不演,不演直走右拐是大门。”
长羲笑得温文儒雅,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当然。”
而后的开拍,简直混乱得一塌糊涂,白婉舒在下面看得无比心疼漩涡中心的秦茶。
戏里头有个场景是女主和男一男二一起吃甜品,女主吃蛋糕抹到奶油了,男二伸手想帮女主抹掉,然后被男一抓住手腕拍掉。
然而演戏现场是——
方泓还没动,长羲已经按住方泓的手腕,然后他向前探腰,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隔着一张桌子直接舔掉了秦茶嘴边的奶油。
宋彻:“……卡!越长羲你没看剧本吗?吃女演员豆腐我告你你信不信!”
重新开拍的时候,方泓压根就没等长羲伸手,直接打算探过手去抹秦茶嘴边的奶油,还没探到,就被长羲单手按下来,“咔擦”一声……
方泓瞬间凄厉地叫起来,惨烈程度让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长羲手指又稍微往上一折,又是一声清晰的“喀嚓”,方泓整张脸都青了。
长羲:“手滑——”
他微挑的眼狠厉又温雅,说的话漫不尽心,“不过我帮你接回去了。”
方泓盯着长羲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没救了的、恐怖的神经病。
宋彻就一边吼:“……你神经病吗?!”
他霍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越长羲,“明目张胆成这个样子!你这是准备结仇被封杀吧?”
白婉舒也一脸神色凝重,安陵阳捂着脸已然是放弃治疗的崩溃了。
被质问中心的长羲眉眼无比阴戾起来,他的嗓音依旧温文低和,但神色却已然冷成冰霜。
“我不想别人碰她,就这么简单。”
白婉舒觉得自己看中秦茶是自己史上最走眼,她的确是有红的潜质,但谁架得住她有个神经病一样的守护神!
一片寂静中,秦茶满脸歉意地站起来,“我很抱歉,我能不能出去和长羲谈谈?”
离开的时候,秦茶带了一杯水。
走到无人的走廊,秦茶把这杯水泼到了长羲的脸上,就像自己十二岁时泼他一脸水的动作。
“刷——”
男人的发稍滴滴嗒嗒掉落着水珠砸在冰凉干燥的地面上,他微合着深墨色的眼,因为个子比秦茶高上许多,此刻他低着头,水珠顺着脸廓一路往下,有些颓懒,有些阴戾,他整个人显得快要爆发似的危险至极。